地方,周慕予便没有带他一起。 周慕予心里郁闷,晚上多喝了两杯,季骞看出端倪,找了个机会坐到他身旁,问:“怎么了,怎么刚结婚就闷闷不乐的,不会是把媳妇娶回家就后悔了吧?” 周慕予放下酒杯看了季骞一眼:“你什么时候能改了胡说八道的毛病?” “谁让你黑个脸,跟有人欠你钱似的。” “我没事。” 过了一会儿,周慕予忽然开口:“季骞。” “嗯?” “你觉得,谭律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老谭?”季骞愣了一下,“你指哪方面?” “随便哪方面。” 季骞想了想:“是个聪明人,城府深,有手段。脾气还不错。就是运气差了点。”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周慕予没有听到想听的,脸色更加沉闷。 “怎么突然问这个?”季骞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没什么,只是有点事想不明白。” 周慕予自己也说不上来自己想问什么,想问谭律明如何对郁霜好么?那季骞怎么可能知道。 “算了。”周慕予把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想太多了。” 季骞和周慕予这么多年的朋友,很容易就察觉出不对,瞪大眼睛问:“我说你不会是……爱上郁霜了吧?!” 他问得没底气,比起惊讶更多是惊恐,仿佛这是一件多么惊世骇俗的事情。 周慕予愣了愣,第一反应是否认:“怎么可能?”像是害怕没有说服力,又补充说:“我只是觉得,既然他现在跟我结婚了,那我至少应该比谭律明对他更好。” “行了行了你别解释了,越解释越说明你心虚。”季骞摆摆手,恨铁不成钢道,“我就说你为什么突然要和他结婚,原来是这样,你完了你完蛋了周慕予,你爱上一个没有心的小狐狸精!” 周慕予皱起眉头:“别这么说他。” ——郁霜怎么可能没有心?谭律明那些细枝末节的好,他记得一清二楚。 周慕予心里不太舒服,但想到自己送的那只破毛绒熊也被郁霜宝贝似的天天抱着,心里又舒坦了一些。 季骞愈发激愤:“重点是我怎么说他吗?你真行啊你,快四十了你情窦初开,玩这出老房子着火,不愧是你啊!” “我三十五。”周慕予说。 “你三十五他多大,二十,二十一?放在旧社会你能当他爹。” “你说话怎么总是这么难听?”周慕予眉头皱得更紧,“非逼我跟你翻脸么?” 季骞终于闭嘴,气哼哼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过了一会儿他的情绪平复下来,问:“你真的喜欢他?” “不喜欢我娶他做什么?” “我说的不是那种喜欢,是那种喜欢。” “哪种?”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还能有哪种,喜欢他,爱上他,坠入爱河!” 这次周慕予没有立刻否认,而是认真想了很久,说:“我不知道。” 季骞说周慕予是情窦初开,其实并不是。上学的时候周慕予有过两段短暂的恋爱,也体会过心动和喜欢的感觉。 但他和郁霜之间并不像年轻人那种青涩直白的恋爱关系,周慕予很难说自己是真的喜欢郁霜,还是仅仅享受和郁霜在一起时舒服自在开心的感觉。 至于说爱…… 爱和喜欢最大的区别在于,爱让人猜疑、嫉妒、偏执、离不开。 也让人不计回报地付出、牵肠挂肚地想念、心甘情愿被驯养和束缚。 周慕予的沉默说明了一切。 季骞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早知道这样,那天我一定拦着你。” “为什么?” “说句现实的,他跟你在一起图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你们两个之间这种关系,谈情说爱纯属不切实际。” 季骞不知道周慕予和郁霜签了怎样的婚前协议,否则他现在应该已经气晕过去了。 周慕予当然不会告诉他,只是沉默许久,说:“所以我才问你,觉得谭律明是个什么样的人。” “这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谭律明唯利是图,理智到自私,你和他打过交道,你应该知道。” 季骞更加摸不着头脑:“所以呢?” 周慕予看着季骞,面无表情地说:“他喜欢郁霜。” 季骞先是一愣,然后肉眼可见的头大了一圈:“郁霜是他领回家的,他当然喜欢郁霜。” “不,我是指那种喜欢,或者说是爱。” 这下季骞不说话了,张着嘴巴眉头紧锁,困惑不解地看着周慕予。 周慕予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说:“我的意思是,这并不是不切实际的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