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看过的那些视频里,好像永远在笑的女人和眼前这个缩在沙发里的小可怜判若两人罢了。 他凑到她跟前,蹲下,盯着她的脸—— 熟睡中的女人显得毫无攻击性,细嫩的脸蛋在电视机的荧光下甚至能看清楚细小的绒毛…… 大概是烧到了后半夜又反复,她面颊泛红,因为鼻塞的原因唇瓣粉嫩微张,伴随着呼吸,她睫毛不安地轻颤。 大约是做梦了。 酒精从来不能帮助人们逃离噩梦。 鬼使神差地,他抬起手,轻轻蹭了蹭她的眼睫毛。 只是轻轻地碰了碰,她却如同得救一般,迷迷糊糊地从噩梦深渊中睁开眼,长长的纤细睫毛轻颤,睡眼朦胧中她带着一丝丝醉意问:“谁呀?” 声音慵懒,拖长了嗓音。 “是我,”他喉咙有些发紧,因此导致嗓音低哑,“又发起热了你,活腻歪了?生理期加发热,还他妈喝酒?” 被骂了也不在乎,她甚至还冲他模糊地笑了,无声地弓起身体,白皙的脚蹭蹭沙发,藏进了毛茸茸的毯子里,“林霜?” 她又叫了只有在梦里会出现的人。 【她都病迷糊了,那想叫谁的名字就让她瞎叫吧?】 …… 【林霜酒精过敏滴酒不沾,那时候姜冉喝蒙懵了身边还能站着的除了她也没别人。】 赵克烟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喉结滚动,知道自己这时候就不该跟她计较,于是他“嗯”了声,算宽容地应了她。 然而想了想,漆黑的瞳眸里有光闪烁,他忽然又改口,这次用上了半诱哄的语气:“不对,不是林霜。你不是还有另一个徒弟吗?” 来。 叫我的名字。 “没有了,就一个的。” 仿佛潜意识里就要这样认真的强调,姜冉翻了个身,发出一声疲倦的长叹—— “不要徒弟了,徒弟不听话,随随便便受伤,就会要人伤心。” 她说完,又叹了口气,缓缓合上原本便是半瞌着的眼。 蹲在沙发前,盯着她侧睡过去的背影看了很久,直到听见她发出再次熟睡的匀长呼吸。 “……” 少年低下头,对着空气自顾自地无奈地笑了笑。 “真牛逼,连当个徒弟都捞不着。” 打横抱起她回到她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回床上。 姜冉是睡了。 北皎却整夜噩梦缠身。 闭上眼就是想到姜冉抱着林霜的胳膊,捧着她的脸痴痴笑着说“亲亲”,梦中他就站在一旁看着,嗤之以鼻:亲什么亲? 然后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么的,酒店的背景变成了姜冉家里,林霜的脸就变成了他自己的…… 她柔软的双臂缠绕上来,鼻尖轻蹭他的劲动脉,呼吸时温热的气息伴随着着他的脉搏跳动。 柔软的指尖轻轻摩挲他的头发,她歪了歪头,笑着对他说,亲一下吗? 然后下一秒,在唇要落在他鼻尖上之前,她停了下来,笑脸消失了,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可是你不是我徒弟,你是谁? ——一个激灵,北皎吓醒了。 梦境的内容过于惊悚,被他直接规划到了噩梦的行列。 屋内空无一人,没有满地横七竖八的人和散落一地的酒瓶,只有失魂落魄抱着被子坐在床上的少年。 额头上的汗几乎都能够凝成汗珠,他爬起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看墙上的挂钟,距离他以为自己睡着不过才过去半个小时。 他再无睡意。 他甚至都不敢主动想起她的脸。 心里究极空落落的,像是被人活生生挖走了一块。 …… 第二天早上。 姜冉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有个人狗狗祟祟地掀开了她的被子——很克制地只掀开了一只小角角,把她的脸从被子下面解放出来,然后几秒的停顿,温热干燥的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退烧了。” 她睁开眼,平静地告诉他。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