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半边身子直挺挺地探着,都快像蛇似的挂下来了—— “北弟,所以你家很困难为什么不申请勤工俭学?” “这不就是兼职?” “我是说正经的勤工俭学。” “我在酒吧跳脱衣舞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张梁从上铺爬了下来,搬个板凳凑到北皎身边,想了想很勇敢地说,“算了,我就是这个意思。” 北皎慢吞吞地撕手里的包子,他的吃相很斯文,在男生里独一份那种,不急不慢,有贫穷贵公子那个味儿,好看到张梁看得都有点出神—— 怎么能有人把一块钱的纯素菜包吃得像里面包的其实是佛跳墙? “那你是你们村里唯一考上大学的大学生吗?” 张梁反坐在椅子上,抱着椅子靠背,下巴放在椅子靠背边缘,问的一脸认真。 受正能量社会新闻影响,现在张梁满脑子都是北皎的农民伯伯爸爸挨家挨户借钱,十块二十块给儿子凑大学学费……临报道前一天,全村老少将他送到村口,村长握着他的手说:北娃,你是全村希望,苟富贵,勿相忘,记得回村修路。 嗯。 修路。 修路很重要。 村子里发达第一件事必须是修路。 北皎闻言,转过头看着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室友,无情地破灭了他的想法:“不是,我就是一般城里穷人。” “……” 这时候他们宿舍唯二剩下没走的室友已经听不懂这两人的魔幻对话,拎起两个水壶出去打水了—— 一个是他自己的,以及他走的时候没忘记把北皎的水壶也捎带上。 张梁目送那个室友离开,想了想自己的中学时代,越想越觉得北皎这样长得好看、学习好、性格内向又家庭环境比较不好的学生,特别受班里人欺负—— 他说他是城市来的。 临江市。 城市的重点高中一般都有那种特招的二世祖班,塞满了只会叫喳喳的废物点心,他们喜欢抓着重点班三年没舍得换一套校服的优等生欺负,霸凌。 张梁给自己的脑补整得瞬间血压上来了。 “那你读书时候有人欺负你吗?” 他蹙眉问。 北皎闻言,慢吞吞转头瞥了他一眼,半晌,轻笑了声。 手中的吸管“啪”地插到装满豆浆的廉价塑料杯里。 “没有。”他语气平静地说。 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掉了眼中所有的波动。 张梁必然是不信的,他盯着室友完美的侧脸弧度,心中感慨万千,就赶在二十岁之前就油然而生了一种当爹的责任心…… 他伸手,抢走了北皎手中不知道啥豆浆粉兑水冲出来的豆浆,并把桌子上放的进口进口豆浆粉塞进了他的手里。 “别去奇怪的地方兼职了,”张梁说,“这里又不是以前你那个破学校,真的,真的!以后有哥们在,谁也不能欺负你了!” 北皎:“你怎么突然激动起来了?” 张梁:“晚上请你吃饭!” 北皎:“……” 张梁:“以后都请你吃饭!” 北皎:=l=? …… 中午。 与大学生宿舍简陋环境截然相反的高级公寓楼。 前一晚自己干过什么,在微醺入眠醒来的第二天,就被姜冉抛到了脑后。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姜冉在看了眼时间,翻了个身原本准备继续闭目养神,这时候手机就像是有感应似的开始铃声和震动双管齐下。 她叹了口气,闭着眼摸过手机,接通了电话,“喂”了声。 因为宿醉,声音有点儿沙哑。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