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软衾歇在榻上,而他轻环住小兔朝她靠近,自然低垂的目光温润柔和,舒沅抬眼看去,正能望进他眼底。 薛承璟眉目苍黑英朗,是诸位兄弟之间长得最好的一个。不过能这般靠近端详于他的人,少之又少。外面几乎无人谈及他的相貌。 舒沅怔愣片刻,才掩饰般地收回手,但他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如有实质,她的手心似乎被日光烫得发热发痒一般。 舒沅垂眸,纤长眼睫覆住眼眸,她声音甜濡:“我手笨,陛下若喜欢……” “朕教你。”薛承璟声音淡淡。 舒沅眼睛一亮,期待地颔了颔首。于他而言,连繁杂朝政都能在片刻间厘清,这等小事自然不在话下。 舒沅摊开掌心,然后配合地看向他。薛承璟将小兔放到她手上,顺势调整了她的姿势,碰了碰细白手指,而后将小兔的重量完全交于她手上。 柔软活物落于手心的那一刻,舒沅心跳快了两分,根本没察觉到薛承璟细微的动作,更没发觉他神色间淡微的不自在,只为手中鲜活可爱的小东西感到欣喜。 只可惜舒沅没开心多久,那小兔一点也不像在他怀中那般温顺,瞅准机会便想跑开。 舒沅看见李瑞福眼明手快地把跳到地上的小兔抓到怀中,松了口气,只笑了笑:“我刚喝过药,大概是药味太重,它不习惯。” 薛承璟的目光意味不明地在她身上扫过。 他靠近时分明闻过,她周身仍泛着那勾人的香甜。苦涩极淡,几乎完全被她的气息盖过。 李瑞福眼见两位主子能就着这只小兔聊起来,也不敢久久地把它抱在怀里,又把它塞到薛承璟怀里。 舒沅的目光始终落在他和它身上,薛承璟心尖仿佛有羽毛拂过,不自觉地抬手,在那只不长眼的小兔身上轻抚。 舒沅曾听人说过,常抚摸这类毛茸茸的活物多有好处,譬如,能纾解白日积蓄在内的紧张和不适。 念及这些天宫内风声,舒沅看着他耐心抚摸小兔的模样,越发安心。 待薛承璟走后,李瑞福因事逗留了一会儿。舒沅瞧李瑞福对她的病情格外上心,便下意识认为这是他孝敬皇祖母的缘故。 既然如此,她作为表妹多关心他又有何不可呢。 舒沅将李瑞福叫住,委婉地表达了关切:“近来朝中事务繁多,瞧陛下的脸色,似乎是有些劳累。李公公行事妥帖,不如瞧准时候把那只兔子带去,若能使陛下轻松片刻便很好了。” 李瑞福连声应是,当夜便回去让小太监搜罗了一本看护兔子的典籍,在灯下细细研读。 此后数日,在新帝休憩之处,总能发现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白兔,肆无忌惮地在屋中跳来蹦去。无人有缘见得。 一日,旧日下属入宫觐见,谈完要事,陡然见得屋中有一活物,殊为诧异,犹豫问道:“陛下将这兔子养在跟前又是为何?” 薛承璟眸光轻移,在那撒野的小兔身上停了停,嗓音淡淡:“养着玩玩。” 李瑞福笑眯眯地添茶,心想,陛下恨不得这兔子闹了笑话或惹出什么祸事来,才好说给姑娘听呢。 不过瞬息,又想,若三公主当日送的是鸡鸭鹅便好了,至少每日下蛋孵蛋,也有点新鲜事,哪像这只不中用的白兔,成日就知道吃。 不过,舒小姐果然与旁人不同。 李瑞福看了一眼薛承璟,又极快地收回目光。 自然,陛下待舒小姐也是不同的。 - 舒沅在宫中休养的日子甚少有人来打扰。自新帝即位,旧时炙手可热的人家自顾不暇,如今能自由出入宫廷的勋贵少之又少。但终究会有与人见面的日子。 这日,太后召了数位贵妇和年轻公子小姐入宫说话。同往年相比,并没有什么特别。 御书房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