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前才豁然开朗。众人出发的时辰相近,又都是往城内走,一路上也都不远不近地凑在一起。 巍巍城门就在眼前,行进的马车却被一个摔到道中的妇人阻断,马儿烦躁地踢着蹄子,车夫一惊,险些破口大骂。 哭骂哀求声不绝于耳,凄惨可怜。前后几辆马车上坐的贵主都相熟,免不了停下来,瞧瞧他们后面发生了何事。 舒沅坐的马车跟在后面,掀开帘子就看得清楚。 摔倒在地的年轻妇人手脚并用地翻坐起来,很快就站直了身子,她顾不上拍去身上的泥土,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挡到一个才及她腰高的小姑娘身前。 “瑶瑶不能跟你们回去。我带她去看病。”年轻妇人咬了咬唇,唇色苍白,眼下泛着青灰,一看就是劳累过度,她嗓音十分嘶哑。 “我已经攒够了钱,不用你们操心。往后要再偷摸着把孩子带走不让我知道,我拼了命也不叫你们好过!” 对面是一个年老些的妇人,旁边还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男子,与年老妇人相貌相似。 围观的路人指指点点:“你们真够欺负人的。把人家孩子偷偷带走不说,被人撞见竟然还动起手来了。” “就是。若不是车夫眼力好动作快,不然叫那马车撞上,不死也是重伤。你们安的什么心思呐,这般恶毒?” 年轻妇人不说话,只顾着抚摸女儿的脸颊,轻声细语地问她这一日的经历。 年老妇人搓了搓手,扯唇笑了下,她看这些锦衣贵人的车马停在边上,嚣张气焰也有所收敛,转过身好声好气地道:“我哪能害她?一家人的事,有点没说清的误会罢了。” 路人义愤填膺,看不过去这人虚假的嘴脸,哼了声,直白道:“路上车马相连,前后都跟得紧。还一家人呢,你兄弟怎么把人往路上推?” “若哪位公子小姐的车夫一时没注意撞上了你家儿媳,我看你们还要叫人赔一笔银子才肯罢休。” 年老妇人脸色涨红,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一会儿瞪那好事之人,转头又去看那些下马的贵公子有没有离去,比先前慌张许多。 沈彻离得近,见状就过去问了几句话。 沈彻一去,那年轻妇人就拉着女儿往沈彻身后挪了两步,不动声色地离对面两人远了些。 年老妇人和她的兄弟见状,怒火直冲脑门,盯着年轻妇人不放,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还不过来跟这位公子说清楚?非得要把家里的事闹得外人都知道?” 沈彻嫌她吵闹,声音沉下来:“我要问的是你,你叫她们母女干什么?” 年老妇人气势低下来,她看后面这群看热闹的都不是等闲之辈,也不敢再撒泼。 年老妇人放低了嗓音,边说边偷瞧沈彻神色:“我和娘家兄弟想带着孙女去治病。我这媳妇半天没见孩子,看到我们就扑上来,非说我们想把孩子带去卖了。你听听,这是什么话?那是我亲孙女,我哪能做这种事?” 先前被年老妇人瞪过的路人又道:“在那个年轻女子来之前,我看他们两个带着孩子,却很不会照顾,就多看了两眼。正巧离得近,还听到他们商量了,要早点把人带到约好的地方,晚了拿到的钱就少了。” 年老妇人呀了一声,挤着眼泪想为自己辩白:“我们说的分明是,去得晚了,手里的钱就少了,恐怕不够看大夫了。你怎么能污蔑人?” 舒沅按住帘子望出去,抿紧了唇。 那母女两个依偎在一起,小女孩起初看到母亲还很高兴,等对面两人闹起来,才后知后觉明白了一点自个儿处境,趴在娘亲怀里吧嗒吧嗒掉眼泪,看着很是可怜。 舒沅由春桃扶着下了马车,走到母女二人身边,询问小姑娘的病情。 三言两语下来,舒沅便了解了大概,心里有了底,温声出言安抚:“我正好认识一位大夫,擅长医治小儿,瑶瑶这病不难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