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并没有来找她。 日子就这样过了几天,这夜,江寄月正在灯下看书, 忽听得廊檐下有足靴踏过落叶的响动, 她起身望去,见多日未见的荀引鹤披着月色向她走来。 他大抵是下值后就直接过来的, 连一品大员的官服都没有脱下,走动间温润的眉眼中添了几分万人之上的威严。 他见了江寄月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便笑:“养了这些日,面色终于红润起来了, 只还是太瘦。” 江寄月下意识瞧了眼妆镜中的自己, 大抵是沈知涯倒了霉, 又不来烦她, 她这几日心情舒畅许多, 连噩梦都少了好些, 能休息好, 自然就养了些回来。 “唔, ”江寄月随口道,“你倒是清减了些。” 荀引鹤的眉眼中透着些倦色, 脸骨也清癯了许多, 渐渐展露出锋利的气质来, 他听到江寄月这样说,倒是笑了下,那些威严锋利便如冰消雪融,只剩春意漫柳枝。 他道:“这阵子确实忙得茶饭不思,卿卿也心疼我下,陪我再用点饭。” 江寄月道:“在我这儿?” 她忽然想到存放衣裳的箱笼里是备着荀引鹤的常服的,可见他起初就预备在她这儿下榻休整。 虽则前院还住着江寄月名义上的夫君与婆婆,但荀引鹤也能视他们为空气,偷/情偷得理直气壮,好似他与江寄月才是正头夫妻。 荀引鹤道:“在这儿挺好的。” 他握起江寄月的手,教她:“帮我宽衣。” 一品大员的官服就是荀引鹤身上的盔甲与责任,他穿着它,需要无所不能,需要顾全大局,需要指点江山,可是当脱去朱红色的补服,露出的他柔软疲惫,也会带着一个人该有的小情绪。 江寄月帮他把衣服挂上屏风,荀引鹤在她身后抱住她,把下巴抵在她的肩窝里,鼻尖嗅到她身上独有的丹桂与太阳的香味。 他道:“不要动,让我抱会儿。”他的声音也带着倦怠。 江寄月侧了侧头,荀引鹤柔顺的黑发从她的颈侧擦了过去,发丝柔柔地挠在她的肌肤伤,像是一种微妙的撒娇。 他们二人的身影交融在一处,从墙面上看去,荀引鹤后拥的姿态当真是亲密无间,情意绵绵。 江寄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温存感到了束手无措,难以应对。 若荀引鹤来她处,单刀直入就为了?寻欢,她早早备好了酒水,趁他去洗漱时猛灌一坛,在床上睡到人事不知也就应付过去了,可荀引鹤偏偏要带着清醒的她在昏黄的灯烛下沉沦温情,江寄月便有些难以招架了。 江寄月只得找话讲,想要消解点逐渐推积起的温馨,她道:“夜里凉,你衣衫单薄恐怕会感染风寒,先穿上外衣吧。” 糟糕,原意是想给荀引鹤找点事做,好让他放开自己,可是话出口才发现这话还不如不说,说了倒显得更暧昧了。 荀引鹤喉咙间发出低笑,道:“好,那麻烦你替我取件常服来。” 无论如何他还是松开了手,江寄月如得赦令,忙三步并两步,打开箱笼寻衣。 隔壁的堂屋传来桌椅挪动的声音,大概是那几个从未照面的仆从在摆饭了。 江寄月取来一件象牙白的常服,荀引鹤握着她的手示意她帮忙穿上。 帮人穿衣的亲密与拥抱不遑多让,江寄月的手指免不了要在他的身上游走,便是两人在最亲密时江寄月都不曾在他身上放肆,但如今全做了。 江寄月说服自己,好歹还有件底衫留有缓冲余地,双方尚未突破又一层亲密的防线,但荀引鹤忽然闷哼了声,虽则低沉,可那含着的暧昧也撩人至极。 江寄月的手就僵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瞪着荀引鹤,连往下望一眼的勇气都没有,脸却像是被蒸过般红了个彻底。 她结结巴巴道:“我只是想给腰带打个结,看下摆的布料还有些褶皱就顺手扯了下。” 可究竟怎么扯到那,她又是满脑子空白,死都想不明白,只觉得自己当真是丢脸丢大发了。 荀引鹤掀眼看她,白玉的肌肤也微微泛红,但还算镇静,道:“无妨,总归是要熟悉的。” 江寄月脑子更是轰鸣阵阵,几近停摆。 荀引鹤道:“卿卿有此失误,也是因为不够熟稔,无论是对我的身体还是对帮我穿衣这件事,所以这事我也有些责任,日后一定勤加练习,让卿卿早日熟能生巧。” 江寄月憋了半天,终于在脸红到快冒热气的状态下,憋出了三个字:“登徒子!” 荀引鹤清朗一笑,握住江寄月的手,道:“走吧,用饭去。” 之前的所有疲惫似乎随着笑声一扫而光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