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常觉得老天爷把我人生的幸运总值,全部点在了「会遇到很好的人」这么具体的项目上。 我的学生生涯从未遭遇过校园霸凌,也从未听闻过。 谢衡他们虽然是大家口中的「校霸」「小混混」,但他们向来只混他们的,不会在上课时捣乱,也不会在女孩子面前犯浑。 我们学校被劝退的学生,无非就是因为早恋这种事了。 晚上是谢衡送我回家的,我说不用了。 他非说是他害我跌倒的,犟不过他,伸手不打笑脸人,我不能不识抬举。 并非我想天天和男生泡在一起,如史老师所言,高中哪有我这样天天寻死觅活、闲的没事在贴吧连载哥哥们爱死我了的女非主流啊? 大家全都在忙着学习,只有我一个人被困在一片混沌之中,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 张晨歌是我最好的女性朋友,可是我们两个越来越远—— 她在1班,我在15班。 她在火箭班学理,我在普通班学文。 她是名副其实的祖国的花骨朵,正在努力汲取阳光和养分茁壮成长。 我无法为她加油助威就算了,怎么能以朋友的身份,以爱之名耽误她前进的脚步? 班里其她女生对我也不错。 同理,我总不能自己不学习,还要拉着别人跟我一起下坠,所以我也不在她们眼前刷存在感。 其实上了高中后我也没怎么看过小说了,后排男生传阅的《鬼吹灯》系列太厚了,我没耐心看。 我不知道现在的读者是不是还会吐槽言情小说里「没长嘴」的男女主。 在我看来,有些话,长嘴也不能说。 就像我不能跟张晨歌说,「你陪我玩吧。」 我也不能跟舒远航说,「我不想让你跟赵新月在一起。」 很多话我只能对日记说。 我妈偷看过我的日记后,曾明里暗里暗示我,舒远航不是我可以大胆肖想的男生。 他家里人早就给他安排好了在国外的大学。 不出意外的话,他将来会在欧美某个国家定居。 出了意外的话,他将来会在南北极定居。 反正他不属于H市,而我只能回村里放牛。 我妈说,就算我现在开始日夜不睡,找六个家教实时恶补落下的功课,考上国内重点大学,家里也勉强负担我的学费。 去东南亚国家玩一圈,聊表庆祝还凑合。 去欧美那些国家,恐怕连旅游签证都办不下来,我家连证明资产的材料都拿不出来,房产证是爷爷的名字。 舒远航注定要远航,李悠然连守在原地等他的身份都没有。 无论是在医务室,还是在人生的道路上,我都没有勇气拦下舒远航的脚步,只能望着他和优秀的人并肩同行,背影越来越小,与我渐行渐远。 有些话,我说出来只会给别人带来困扰。 回家路上,我和谢衡在前面走着,他那群小弟在身后跟着。 我不想在谢衡面前摆一张死人脸,他是朋友,是分享喜悦的存在,不是欠我的,没有责任为我的情绪买单。 我们两个聊七聊八,从人类起源说到宇宙的奥秘,估摸着是说得太深奥了,我俩的知识储备和语言表达能力都没能达到预期的美好,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四月份微凉的风,摇晃了道路两旁柳树的影子,我和他默契地转变了话题,说起了餐厅的红烧肉,隔壁班的二傻子。 我们绝口不提今晚发生的事,不提舒远航,不提赵新月,一切又变得像是我的一场梦。 走到我家巷子口的时候,我望着舒远航家大大的院落,指着他家的三层小楼,说:“这就是舒远航的家。” “你知道吗,我打小就好羡慕、好嫉妒舒远航。我们两家明明隔得不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