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轻轻摇了摇头,“公主想自个静静,咱们还是不要进去打扰为好。” “嗳!这都什么事呀……”想起自家公主在御花园里的经历,寒梅绞了绞手中的帕子,蹙眉怨声道。 浴桶中,蔺紓卯足了劲擦洗着身子,那凶猛的力道如同对待的不是长在自己身上的皮肉,直将身上的白嫩的肌肤都摩擦得通红沁血。 被人欺辱也就罢了,偏偏那时候盍邑也在场,没有女子想在自己心仪的人面前出糗,?尤其是这样难堪至极又令人无地自容的事。 人生目前为止最屈辱狼狈的时刻却恰好被他全程目睹,蔺紓只要稍想便觉羞愤欲死,而后愈想愈伤心,猛地把手上的巾帕扔入水中,不顾被溅湿的一张脸,坐在浴桶里抱住双膝呜咽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扑簌簌的掉进热水里,掀起点滴波澜。 却说蔺暨回宫后在案桌前静坐半响,脑海里一直回荡着方才蔺紓的话。 彼时她正双目赤红的抓着自己的双臂,含恨恶声道:“皇兄,我要他们死!你一定要替我杀了他们!” 她何曾在自己面前这般疯魔过,那样子当是恨不得抽他们的骨,饮他们的血。 蔺暨亦然。 沉默须臾,他执笔写下一封信。 信写好后,待墨干透,蔺暨仔细将之放入信封里装好,而后吩咐侍从:“将此信送到玄戈手上。” “殿下可有嘱咐与魏世子?” 蔺暨垂眸思忖,片刻后才抬头,眼神狠厉坚决,“此事必成,若是败露……” 事情败露那日便是他与蔺琮鱼死网破之日。 他原本不想轻易行此险招,只不过…… 谁让他们折辱阿元。 “侯爷?侯爷!” 盍邑侧头,见霍奉正皱着眉头看自己。 “侯爷,属下叫您好几回了,您在想什么呢?”怎么心不在焉的,后半句话霍奉没敢说出口,只在心中吐槽。 见盍邑不理他,他自个絮絮叨叨的发起感慨:“这皇宫里的争斗真可怕,没想到啊,那刁蛮公主也有吃瘪的时候……” 瞧,就连他都能看得出来今日之事不简单,想必宪元帝那个老狐狸心里怕是更清楚,至于这事情能不能水落石出,权看他的想法。 思及此事,盍邑脑海里便蓦地浮现出蔺紓那张梨花带雨的泪脸,不知为何莫名觉得熬心。 耳边仍还传着霍奉悠悠不断的说话声,他听得心烦,随即出口冷声打断:“此事休得再提。” 饶是任何人遇上这等无妄之灾,都不想被人加以议论,尽管是在背后。 霍奉微怔,偏头看他,见他一脸严肃,思及自己方才的那些话,暗想难不成他是对那刁蛮公主上心了? 然而这想法只存了片刻便被他摇摇头甩去。 怎么可能,侯爷哪里会是那样意志不定之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