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备。「你是不是其实酝酿这话很久了?送我回家?你?喂、不要随便覬覦我的美色。」 吐出最后一句话的那刻,想切腹的心都有了,心中演练多次抱头鼠窜的姿势。磕头啊、我不是有意秀下限的。 他大大哼出一口冷气,像是不可置信。「美色?你有?然后,你跟传言中的形容可真有差距,气质高冷?温和有礼?虚怀若谷?」 非常可恨是他将我的语气学得十足相像。 「这种被捧出来的名声,你也信?没见过世面?多大年纪了啊?」 「问我年纪?到底是谁在覬覦谁?」 哑口无言,我气闷。「……有没有人跟你说过,跟你对谈一分鐘会折寿十年。」 「没有的。」他笑了,居然笑了,很真心诚意的。 「现在听见啦。」 「嗯,理论上,验证数据高度不足,不成立。」他弯了唇角,饶有深意,是恶趣味。「统计学没学好?」 拽紧背带,攥得很紧,踩着鬱闷的步伐便要绕过杵在柜台旁的他,错开脚步要转身,纤瘦却倔强的身影背对他,没料,他伸手扯住一侧背带,力道是轻的,仍旧足够遏止人前行,默默喝采他的快狠准。儘管不合时宜。 他再度开口,明明是风和日暖般的声息,实际上,尽是小恶魔作祟的痕跡。最让人洩气是,讨厌不了他的嗓音。 有够没骨气。厌烦不到底。 「这种时候公车很难等,距离捷运站,嗯,十五分鐘路程。」 听来轻松洒意的一段话,却有狠狠输了的感觉。 巨大诱惑在前,我的节操生脆脆,很有骨折危机,这种月黑风高的时段,不好指使孙沐念接送。 「……我不想欠你人情,感觉八百辈子都还不完。」 「少废话,你没有更好的选择。」 他没忽略我眼里的扭捏,分外好笑。惯性兜在口袋中的手推了我额头,到底顾念我是半个病人,手下留情。 并肩一起走进夜色里,不多时,靠在嘴边呵气的手没吹拂几次,黑色的maserati披着月色徐徐驶近,我正带着敬意欣赏,车窗却被摇下,看清驾驶者充满清冷与倨傲的笑意。默默咳了,收起惊异崇拜的神情。 「你是暴发户?还是公子哥?居然开maserati?」诚惶诚恐、诚惶诚恐,路上随随便便都能遇见霸总,很不科学。 他冷哼,眼的泛起的都是不屑。「嗤、你以为我是啃老族?」 ……有一秒鐘是这么认为。 瞧他清俊无暇的面容,没有岁月指纹,只有眼下隐隐青影,手指乾净漂亮好看,穿着特有的清贵,与气息相差无几。这样的人,岁数绝对不过三十。就是让人怀疑他是何德何能、可以拥有名车! 替自己的小人之心辩驳,他却驀地轻笑出声。「你真的没打算问救命恩人的名字?」 「你哪算救命恩人……好好好,恩人,请问您大名?」 他勾了嘴角,标准十五度微笑,恍若他特殊标志。单手操控着方向盘,一个俐落顺遂的二分之一旋转,车子稳当行驶着,他的声线同样平和。 「梁镜旬。」 如同在曾经校园礼堂、司仪讚颂出的名字。 格外让人深刻记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