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午,下午四点前几分,在门外遇到白伯行和白仲鶚,还跟他们起了衝突。当时他带着伤,跌坐在院子里,隔着保护他的铁门,听到外面白伯行与白仲鶚的对话。 「仲鶚,你觉得是谁在搞鬼?」 「我觉得恐怕是夕宙那个小鬼。」 「我们不是已经解决掉他的问题了?」 「但是除了那小鬼之外,实在没法解释。」 就几乎只是上星期的事情而已,只是他到十秒鐘以前都没真正理解到当时白伯行跟白仲鶚在说什么。他急匆匆地将这件事也说给司徒苇声听,她的脸几乎是立刻就板了起来:「你确定他们说,这件事情──屋子的事情──跟那个他们称为『夕宙』的人有关?」 「非常确定。而且,他们还说,『夕宙』被人带走了,不晓得他人在哪里。」 「什么意思?」 郭卫继续努力回忆:「他们说,上次下手之后没确认就离开,后来再回去找已经不见了。所以我才说我确定他们没有成功。」 「那就对了。我是这样想啦,那个『夕宙』应该还没死,但没有办法回来这里,因此有什么东西──可能就是房子本身,我一向认为房子跟家电是很有灵性的──代替他本人,暂时守住这里,不让坏人进来。」 「那为什么需要我呢?为什么是我呢?」 「这我也不知道啦,问你自己唷,郭先生。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哪里好,房子会这么喜欢你。」 「你不要又趁机开始酸我!」 司徒苇声耸耸肩,郭卫觉得自己没有拿苹果西打的瓶子敲她的头,一定是因为自己很有涵养。他没有拿司徒苇声带来的苹果西打,而是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找出装着绿茶的罐子,再从餐具柜里拿出马克杯,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绿茶。夕在家事方面的完美无缺也包含这个部分,不管郭卫什么时候开冰箱,那个罐子永远是满的,而且还会换不同的口味。因为夕白天都不在家,郭卫从来不晓得他哪来的时间煮茶。他自己对煮茶是一窍不通,要他像夕这么仔细,那就办不到。 司徒苇声说过「房子可怜你才派夕来照顾你」,夕则不是这样解释的,他说「没有主人的话,有夕也没用」。假如问郭卫同意哪一边,他会觉得就他目前的生活情况,会比较偏向司徒苇声一些,然而,当他不断地想知道「为什么白爷爷要找我来照管屋子」时,就会觉得答案应该是在夕身上。 「但为什么是我呢?」 他望着杯里的茶,金绿色的水面当然无法清晰映照出他的倒影,只能隐约看见摇曳的水纹。 「我既不会做家事,也不懂怎么照顾人,要我保护这间屋子,感觉又好奇怪。我只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是有什么能耐?要说保护,应该是房子在保护我吧,就像白伯行跟白仲鶚来的那天下午一样……」 他还记得那几乎可说是千钧一发的瞬间,当时白仲鶚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外面的铁门上,那铁门竟然无声无息地、毫无预警地开了一条缝,刚刚好够让白仲鶚松手,让他得以进门,回到房子的保护圈之下。如果没有发生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白伯行跟白仲鶚也不会提到「夕宙」那个名字…… 「──糟了!」 郭卫把茶罐跟杯子往流理台一放,大步衝回客厅,司徒苇声今天第二次被他吓到,瞪大了眼睛朝他的方向看:「干嘛?」 「我刚刚想起来一件事!」郭卫紧紧绞着双手,在客厅里大步走来走去:「我从那天之后就没再见过那两个人,他们一定是发现从我这里下手没有用,转回去找那个『夕宙』的麻烦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