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串劈里啪啦的响亮声过后,两人便回房中守岁。在床铺上相拥而坐,懒洋洋地絮语着,方祈好像有些紧张,搭在腿上的手稍稍地攥住。 「怎么了?」 「无事……」 「是不是身子骨痛了,我去添点木炭?」 「都说了无事……」小小的脑袋垂下,眼神闪躲着。 李旭曦一下子明瞭,该是上回的亲热让他惊着了,但这些天苦恼着怎么对付那隻傲因,自己倒没那个心思。待过子时,便蔼声地哄着怀中人儿合眼。掌心轻轻地在绷紧的背上拍着,直到人儿揪住他衣衫酣甜地睡去。 一夜安寝。 「像紫烟那样子的姿色,阁里也有差不多的姑娘,不若大哥给你挑挑,那小姑娘大哥觉得有点邪门呢……」 「我就钟爱这女子,希望大哥帮帮忙。」李旭曦心里连连叹气,面上却得装出神魂颠倒的模样。 裴茂不情不愿地应道:「好吧,但紫烟还满会挑客的,不一定成功……」 「拜託了……」 作为逍遥阁的红牌,紫烟姑娘的入幕之宾条件蛮高的,非相貌俊美,身壮体健不接,年过四十不接,估摸跟阳气盛衰多寡有关吧。刚过元宵,客人仍十分稀少,经裴茂穿针引线,李旭曦顺利地获得小姑娘青睞,吃过几次酒,小姑娘已欲擒故纵地想将他带往床第里去。 恐怕一直推拒惹起妖怪疑惑,他终究还是屈服在石榴裙下,然而也仅只亲亲摸摸,一到要紧关头,当即佯装醉酒不适,急忙赔罪告辞。不过……临行前瞅见那张妖艳脸庞上的表情,李旭曦严重地怀疑自己被鄙视了。 这隻妖怪会不会以为他是阳痿…… 李旭曦鬱闷的想。 如此往来三、五回,他与紫烟混熟了,在一个乍暖还寒的春日,趁着镖局的伙计们还未回来上工,他便寻了个由头邀请小姑娘过府一聚。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白泽二人在屋子里静候瓮中捉鳖。 李旭曦道:「都准备好了?」 「且安心,本君在院落内外均画了阵法,等时机一到,本君施法将妖物逼出,那时候你就乘势把它杀死。」白泽从容不迫。这等小妖不是他对手,若非藏匿于凡人体内,早打它个烟消云散,犯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尽管眾星拱月,紫烟姑娘出阁的派场倒不张扬,只有两名轿夫抬着一顶花轿送到镖局门前。像似不甘心屡次诱惑青年不果,美人儿特意打扮冶艳,此时气温尚冷,却穿上贴身的薄纱百褶裙,上衣松松地用带子绑着,一根蝴蝶金步摇将长长的青丝綰起云髻,流苏随着娉婷的步姿一摆一晃。 「让李公子久候了。」小姑娘盈盈一笑。 「哪里、哪里。」 李旭曦扯起笑容上前迎接,鼻息间嗅出一股浓郁的薰香。不知道为什么,眼前彷彿被雾靄笼罩似的,有些朦朦胧胧,脑子也骤然变得不太灵光,胡里胡涂之际,竟是已入了卧室,抱住那娇躯一同扑倒在床榻。 「李公子,这晚便让紫烟好好侍候您……」 美人儿调笑的嗓音繚绕耳畔,带着媚惑的鼓动,李旭曦心中一跳,惊觉这是妖术,忙不迭默念清心咒,神智顿明。但见一双魍魎般的青瞳于黑暗中幽幽地盯着他,尖锐的獠牙寒光闪烁。他背脊冷颼颼地涌上一阵凉意。 他妈的,甚么叫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就是例子。 此时,屋中倏地金光乍亮,李旭曦知晓那是白泽正在唤起阵法,骑在他胯上的美人凄励地抱头惨叫,蜷曲起身体滚落床下。电光火石间,那隻傲因腾地脱离小姑娘的肉体,风一般朝门外逃逸。李旭曦召出寒剑,赶紧追上它。 被法咒綑绑着,妖物的形体不能化形,纠结成一团黑气拚命地往外奔窜,快将接近外院的影壁,白泽由屋簷跃下把它截住,李旭曦当机立断,几个箭步衝上去,一剑刺入傲因的要害。只见妖怪尖叫着抓住剑身,黑气渐渐地从剑尖消散,化为虚无。 解决了妖物,两人正当松懈下来,却听旁侧传出诧异的声音:「呀曦…刚刚…刚刚那是甚么?」 两人动作皆是一滞。白泽所施的阵法对妖魔鬼怪凑效,可是于普通人而言丝毫没用。李旭曦僵硬地望向影壁旁。 方祈正吃惊的睁大了眼睛,愣愣地瞅着他们。 适才从公署出来,无意中瞧见一顶大红花轿,晃晃摇摇地向着永鸿镖局的方向去。未曾于青楼楚馆流连过,但依轿子的架式也猜出六、七分,他端着忐忑悄悄跟踪着。果不其然,轿子停泊在永鸿镖局前面,一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掀起珠帘下来,然后便被喜孜孜的青年接了进去。他心头一酸,点点的湿润漫上眼框。 还是…女子比较好么…… 方祈怔怔地靠着巷弄的墙垣,好不容易忍住泪,抬袖擦了擦眼睛。却不愿相信青年的背叛,踌躇再三,抱了破瓶子破摔的想法推门而进,没料到竟出现那样惊心动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