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话音方落,贼子已老练熟烂地将解开了系绳,一下把那条碍眼的裤子剥掉,接着抓住他的双膝曲折起来,粗暴地打开。 「不要……」方祈颤着声,吃力地想要合起膝盖,却是徒然,「不要看……」 「咦?」老何惊讶地睁圆了眼睛。 「怎么了?」 「去他娘的,居然是个倒胃口的阉货!」 「阉货?怎么会? 「谁知道!」老何骂骂咧咧地扯下自己的裤襠,「算了,至少也有洞儿可鑽,便宜你了……」 方祈脸色腾地煞白,心如死灰,紧紧地闭起眼帘,眼框里含着的泪水忍不住簌簌而下。 正欲咬舌自尽,门外响起叮噹一下,恍若金属被打断的声音,然后是急速的脚步,只听正在污辱自己的贼子闷闷地哼了一声,身上的重量骤然失去,一直被钳制的双手也松脱开来。 方祈不安地睁开眼,来者竟是那个傻气的青年。 猜不到这洞穴像迷宫似的,幸亏这两个山贼嗓门够大,不然他还真找不到这个深藏的石牢。 李旭曦暗暗庆幸,踢开倒在脚边昏迷不醒的傢伙,而后扫了地上一眼,但见方祈衣襟凌乱,半掩的衣摆下一双光溜溜的腿,毫无血色的脸颊滑下两行清泪,不由得一愣,又立马醒悟过来,赶忙错开目光。 他侷促地慰问:「你……你没事吧?」 静候了好一会儿,没有得到半点回应,李旭曦不敢再问,又不好意思回过眼看那儿的情况,犹自踌躇忐忑着。 淅沥的水声回盪在寂寥的石牢里,未几,丝丝抑制的呜咽幽幽地飘到耳中。他禁不住悄悄用眼角瞥了一下地上。 那瘦骨嶙峋的身子蜷缩着坐在角落,绢白的衣袍上沾染了许多泥沙,小小的头颅低垂着埋在併合的双膝上,一对削薄的肩膀随着哭声一抽一抽的,模样甚是可怜。 李旭曦看在眼内,不知怎的心脏就像被一隻爪子狠狠掐住,明知道那是个男人,也不由自主地踱了过去安抚。 「不哭,不哭了。」他跪下来,张开臂圈住那瑟缩的身体,温柔地纳入怀中,蔼声道:「别怕,我教训他们了,已经没事了哦……」 方祈的身子抖擞得厉害,被柔柔哄了好几句,这才缓缓地半抬起脸挨在他胸口上,眼框红肿,鼻子抽抽噎噎的,伸出手攥住他的衣襟,十指揪紧,指尖用力得泛白,彷彿快要溺水的人抓到一块浮木。 李旭曦心中又是一痛,臂弯紧了紧,对待受惊的孩童一般轻轻地摩挲着他的后颈,安慰的语气不自觉又柔和了三分。 「乖,不哭,没有人会伤害你了……」 哄了好半晌,怀内的人儿才慢慢地止住了哭泣。 李旭曦看他平静下来,抬袖抹掉那脸颊的泪痕,低声道:「我怕有换班的人来,先离开这儿再说,好不好?」 胸前的头颅动了动。 「能走吗?」 方祈微不可察地点点头,视线触到衣摆下洁白的脚踝,又旋即晃了晃脑袋。 李旭曦自然明白这人的意思,可是原本那条裤子已给撕成几片碎巾,实在没可能穿了,他的背囊里有替换的衣物,但是被其他物品压在最底下,翻出来需要一点时间,目下可没有此等馀裕。 他想了一想,忽而道:「那就,只好这么办了。」 莫名其妙的蹦出一句,方祈不明就里,眼前倏忽间天旋地转,整个人给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打横抱了起来。 接下来,便是如同那夜一样,随着青年敏捷矫捷的身姿,疾风般在黑夜里上窜下跳,于危机四伏的树林中飞奔。 方祈举起胳臂搂住青年的脖子,山风在耳畔呼呼地吹,间中还有野兽的嚎叫,然而依偎在温热的臂弯中,他倒没觉得恐惧,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人老是爱把自己当成麻袋似地搬来搬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