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最应该动手的人都没说什么,我们又有什么资格?”语气拐了弯的埋怨。 秦瑟不自觉摸了摸藏在发丝间的耳朵,极小声道:“他动没动手你又不是不知道。” 夜风穿山越岭,山谷呜呼吹拂寂静树丛,沙沙叶声覆盖了虫声流水声,也覆盖了秦瑟的喃语。 应月:“啊?你说什么?” 秦瑟面露疲惫,道:“没什么。现在更深露重,冷得厉害,有事儿我们明日再说吧。” 故意装扮出的疲惫很有信服力,应月望向高悬圆月,深知来日方长,拽着还有千百个问题的应钟告辞。 两人的衣角逐渐消失在墙角,秦瑟长吁一口气,靠到楚戎肩膀,道:“好难对付的两个小孩儿,问题好多,我以前真的跟他们是好朋友吗?我应该没有这么聒噪的朋友才对。” 楚戎:“你以前挺喜欢他们的,记得他们每个人的生辰,还会特意给他们送生辰礼。” 他们不仅指应钟应月,还有十几个第七峰内门弟子。“秦瑟”初来乍到便跟他们打成一块儿,感情极好。只不过物是人非,最初的十几个人各自走散,现在仅剩两个。秦瑟丢失了关于他们的记忆,说不清是好是坏。 但如果让楚戎来选,他希望她永远不要想起来。 秦瑟愈发觉得楚戎口中的自己过分虚假,笑道:“这完全不像我。” 楚戎揉了把她的毛茸茸耳朵:“瑟瑟,这就是你。哪怕有弄虚作假的成分在,这也是你。” 秦瑟:“为什么有弄虚作假的成分还是我?” 楚戎:“因为但凡你不愿做一件事,会表现得很敷衍。可你为他们挑选生辰礼既热情又动脑子。” 秦瑟:…… 秦瑟:“我在你心里是不是个做事从来不动脑子的笨蛋?” 楚戎:“瑟瑟,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秦瑟:“你今晚别上床睡了。” 秦瑟说到做到,硬是霸占了床一脚把楚戎踹下地,任凭楚戎怎么哄都不为所动。 睡前,秦瑟眯眼盯着床帘上摇曳的穗子,困顿道:“我宽宏大度,才不会为了句笨蛋生气。我不让你上床,是因为徐萌萌说不可以双修。我信我自己,不信你。” 楚戎手枕脑袋,侧头看向秦瑟垂在床帘外的手,朗声笑笑,不知不觉睡意朦胧。 翌日一早,一团明亮晨光穿过层层纱帐直射楚戎的眼帘。睡梦在一片斑斓的红中戛然而止,他揉了揉眼,下意识伸手想要揽过旁边的人。 一手摸了个空。 楚戎慌忙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被挪到了床上,炎热的夏季,身上竟搭了两床褥子。 楚戎掀开被褥起身,视线在屋内逡巡一圈,并未看见熟悉的身影,昨晚打的地铺也不见踪迹。 好似做了一场幻梦,而今梦醒,所有的所有,烟消云散。 楚戎的头隐隐作痛,这是一种绵长无止境的痛,轻如鸟儿振翅的扑打,出现在他每一场无望幻梦以后。 “瑟瑟。”他喊道。 “瑟瑟。” “你去哪儿了?” “回来……” 他吃力地从床上爬下来,缓慢踉跄着往外走。 巨大的恐惧掏空他的心脏,使他仿佛成为了一具空壳,机械僵硬,暗无天日。 秦瑟提着一篮子新鲜果子哼着小曲儿欢快地翻墙进园,脚尖还未沾地,人就被抱了个满怀。 颠簸中有几个果子掉到了地上,啪叽溅了楚戎半身汁水。秦瑟有些可惜自己大清早摘的果子,瘪嘴道:“你忽然窜出来吓我一跳!害得果子都吓掉了。知不知道这是净心阁种的最好的灵果啊。我跟那些臭乐修、臭器修抢了好久才抢到的。” 她说着抬眸,瞬间对上一双爬满黑咒的眼。 秦瑟:…… “你怎么……”秦瑟欲哭无泪,“我……唉……” 楚戎漆黑的眼珠死死盯着她,一遍遍重复:“瑟瑟,别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