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被她吓到,顾不得心疼自己的藏书,掐了一个静心诀到小秦身上。 然而毫无作用,小秦把这本书撕完,凶光闪烁的眼蓦地就放到了她脸庞。 小秦得狂犬病了,应月想,为了避免它咬伤自己的脸,她应该去求助小师叔。 “小师叔,救命啊啊啊……” 应月凄厉的喊叫回荡在偌大的空谷。 心脏无法排解的剧痛犹如千刀万剐的凌迟,一刀一刀剜下秦瑟的血肉,是为痛不欲生。 她刻意忽略的,妄图一叶障目的事实有一天,那么突兀地、意想不到地以一种接近娱乐的方式呈现在她眼前,鲜血淋漓告诉她——木珩死了。 她唯一的,珍重的,挚友。 死了。 他没有实现他的梦想,没有回家,而是凄惨地出现在修真界众人的消遣里,被冠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然后烟消云散。 她可怜的挚友。 秦瑟无助地呜咽,她想到她醒来后第一时间跋山涉水去不周山却见一片枯败的错愕,想到得知黑幕已然消失从此天下太平的震撼,想到听闻那个死相凄惨的域外人的痛心。 她在最后,跟他笑着告别了吗? 她不记得了,她的记忆停留在十几年前,记忆中关于他的画面太多,她甚至记不清哪一次是他们最后一面了。 楚戎向来不离秦瑟三步远?,这次稍稍离得远些,不过是因她过于气人,想要冷静一下。 但他还是将秦瑟的愤怒和无助尽收眼底,她不在人前展露脆弱,唯一一次,是在龙柩台。 那时她不是现在的模样,她望着刑架上遍体鳞伤的木珩,眼底流转束手无策和心疼。她为他哭,无声地流泪。但她视线一转,满眼盈盈霎时变为了刻骨的仇恨和愤怒。 “你们凭什么审判他?” “他为求生,哪里做错了?” “一群道貌岸然的刽子手,丑态毕现,还要拿他顶罪。我看你们是高台坐久了,当真把自己当作主子了,可别忘了,普天之下,皆为蝼蚁?。” “我今天就要带他走,谁若是胆敢拦我,莫怪我不念旧情,手无轻重。” 她都没正眼看他一次。 楚戎心知若是拦她,那么他们的情谊也就到此为止了。 但他是元玉道君,不能是她的师父。 他的三十三天第一次指向了琴瑟。 不亚于胆肝俱裂的痛。 尤其在她割下自己的衣袖对他说恩断义绝时最为致命。 而现在,他仍然害怕她仇恨愤怒的眼神,甚至失去上前拥抱她的勇气,只敢远远陪着她。 秦瑟哭了很久,应月找不到楚戎,回到草坪时她依然在哭。 脆弱的小兽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像是母体的婴儿那般,又像是警戒防备的姿势。 应月立时母爱泛滥,心疼地把她抱起来,温柔地哄道:“怎么了,小秦?怎么这么难过呀?不哭不哭。” “小秦,你有时候,很像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她哭起来的眼睛也像你一样,瞧着就让人心疼。” “她死的那天,我也像你这般难过。她走得太突然,都没跟我说再见呢。有时候,还挺讨厌她的,把我小师叔的生活搅成一滩浑水,然后拍拍头就走了。但是,有时候,我又好想念她。” “应钟每次都说她是个坏女人,但是每个她的忌日,他都会躲起来哭呢。” “小秦,你也在思念朋友吗?” “唔……”秦瑟低哀地应声。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