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情绪,有喜怒哀乐,那叫脾气。有脾气不等于有感情啊。」 段豫奇点头,这么说也对。他对李嗣的瞭解还是太肤浅了。细想一下李嗣曾平淡描述的陈年往事,讲到家人死光的时候没有什么情绪波动,确实不太正常。但也可能是因为幼年受到过大衝击,导致情感上的反应不同于常人? 张姍喝着艾莉送来的冷饮,满意的抿了下嘴继续说:「我其实是李嗣的学姐,以前在学校的bbs认识的。那时他和校花交往,维持一週就分手了,我还特地约他出来吃饭想关心他,结果他根本看不出失恋的样子。这也还好,可是后来啊……」 张姍平常没什么机会八卦李嗣的私事,难得有个适合的对象就打开话匣子了。张姍说:「他养父母出事故走了,我们都还是学生,能帮的也有限,最后告别式我去看他,他也是那么冷静的。我说你想哭就哭出来会好一点,他说他没有想哭,我也无话可说。不过他真的蛮没血没泪的,我有次去联谊回来卡到阴,他指着我说有东西,问我花多少钱,他能帮我处理。我学姐耶,张口就要钱,死孩子。」 段豫奇听她难得骂人笑了出来,他喝了口水接她的话讲:「可是我觉得他对你挺不错的,如果完全没感情的话,以他的脾气大概连提醒都不提醒你。一定是你这个学姐常常关心他,所以他认定你可以信赖。」 张姍笑叹,半揶揄道:「是噢。万一我死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掉一滴眼泪。」 「那可能是不会的。」段豫奇半开玩笑,又补了句:「但我知道他可能会难过,毕竟你人这么好。」 张姍闻言,曖昧衝着段豫奇眨眼微笑,凑近脑袋跟他低语:「你好像很满意这房东,他没朋友的,你多关心他吧。我感觉他也挺在意你的。」 段豫奇挑眉,不由自主往前坐近:「在意我?怎么讲?」 「感觉嘛。」张姍眨着单眼,表情俏皮,吃完自己点的餐就去找王侑邦探班了。另一头,有一组客人正要求李嗣一块儿合照,李嗣来者不拒,那笑容要多温柔有多温柔,落在段豫奇眼里却已经能辨出真心与假面,不禁想笑。 有一种人里外亲疏分得太仔细,应酬的那一面又做得太自然,唯有自己被当作自己人才会看清楚这种人的界限和不同面相。也许李嗣对他多少是有点不同,基于那份努力?可是为什么是他? 店里打烊后,艾莉和其他店员约了去看电影、逛街,张姍也跟她们一块儿去,王侑邦外带了一份餐点说要去上某个风水老师的课。李嗣送走他们,放下铁门,店里留着料理台的灯,李嗣煮了蕈菇义大利麵和段豫奇坐在老位置吃,佐餐饮料是可尔必思。 李嗣吃完一口问:「今天张姍跟你聊什么?」 「聊你的坏话啊。没想到你交过女朋友,还是校花。」 「嗯。」李嗣拿叉子捲着麵条,印象里是有这么一个人:「她老是要求我干蠢事,我不配合她就呛声要分手,我就顺她的意了。」 「怎样的蠢事?」 「她叫我从停车场抱她,经过球场回学校宿舍。」 「……为什么?」 李嗣瘫着脸耸肩:「不知道。没兴趣知道。」 「那你亲过她吗?做过什么没有?」段豫奇实在好奇这傢伙凭着本性是怎样谈恋爱的。 「亲过,一起去看萤火虫的时候她忽然跳上来亲,额头撞到我下巴。」 「噗。」段豫奇纳闷:「你怎么会跟她交往?你喜欢过她?」 「当时觉得试一试恋爱是怎么回事,有何不可,就答应了。」李嗣捲好麵停住动作,转头跟他说:「你一定觉得我莫名其妙。我也莫名其妙,没事试这个干什么,感情……呵,没有的东西还是别强求了。就像电视上一堆名人贱客惹事的时候都说自己问心无愧,听了都好笑,他们的心是黑的,三观里没有的东西要怎样產生愧疚?怎么强求?」 「你是想讲名人政客吧。」段豫奇汗顏,翻了个白眼。 李嗣忽略他的吐嘈,吃完那口麵深吸了口气,聊道:「大概这就是我修炼的目的吧。不过我现在试着努力了。先从房客开始。现在开这间早餐店,我觉得也不错,可以观摩不同人的样子。」 段豫奇一面咀嚼食物,盯着李嗣说话,李嗣喝了口饮料忽地问他:「你觉得我怎样?」 段豫奇有些紧张,心虚的挪开视线直视前方,保守回答:「蛮好的。」 弱爆了。段记者内心唾弃自己,这种回应也太保守了!他努力补充:「没有感情,那欲望也比较少吧,虽然可能享受不了满足欲望的快乐,但也不会因为不满足就痛苦难受。而且也不会因为这样做坏事。我觉得有好有坏啦。」越说越废话了。 「没欲望也能干坏事。」李嗣对他的逻辑不以为然:「不然怎么会有无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