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大人不会怪你。”他擦着周然的眼泪,亲着她的唇,“能有这样的心,自然是好的,你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帮得了那些人?不要怪自己然娘。” 军医走了出来,“三少爷,少夫人,大人的血已经止住,只是…伤口太深,血流过多,恐怕…” “什么?!”周然跑进厢房,看着床上的人,“爹爹!”她过去,握住他的手,她爹爹一向高大,可如今因为失血过多,脸色都苍白。 “然儿…”大理寺卿望着自己娇养十七年的女儿,“然儿…是爹爹福薄…陪不了你…莫哭了…” “不会的!爹爹,不会的!你要长命百岁才是…”她趴在床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爹爹莫要抛弃我…” 大理寺卿的气开始短了,他望着床梁,“儒承对你好…爹爹放心…然儿…爹爹去…与你娘亲相见,心里欢喜…莫要为这种好事哭,眼睛都成了核桃…” 贺盛站在门口,不许别人进来,他望着床那边的二人,觉得自己心都被别人捅了好几剑,他心疼周然的眼泪,也气大理寺卿的无故受罪。 周然摇着头,“若是没了爹爹,女儿早知就不出嫁了…爹…!”她感觉到握着的手无力垂下,她眼睛瞪大,急促喘气,半晌不敢去探他鼻息… 贺盛大步流星的向前走,想把周然抱起来,可是她突然剧烈的挣扎,手指横放在大理寺卿的鼻子下,没了,真的没了… 她嚎啕大哭,整个人都跌在地上,声音嘶哑,脸上的泪混着未干的血一起掉了下来,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回头看着床上的人,狠狠闭眼,帮他盖好被褥,她再也没有爹爹了… “然娘…”贺盛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他只能站在旁边,陪着周然。 “贺盛…我没爹爹了…我没家了…”她哭着说,娘亲三岁离开她的,那时候她和大理寺卿都哭的凶,是贺盛将她抱出灵堂,替爹爹照顾了她好几日,如今爹爹也离开她… “然娘…”贺盛想和她说还有他在,可是他说不出口,大理寺卿对周然的重要性他明白…他只能出去,叫人开始布置上白绫,腾出一间房当做灵堂,又让人悄声去打副棺材。 丞相夫妇是太阳落山才知道的这个消息,轮番安慰周然,本想陪着她却被自己儿子赶走了。 如今外面乱的很,鹿鸣山庄外有人把守,地方又偏才能保证了安全。 贺戎回来告诉他们康王造反成功,逼着皇帝写了诏书,过几天就继位,但康王刚上任,他们家的位置暂时不会被动,只是需要小心行事。 第二天皇帝死讯就传遍了,只是皇后却活着,不知为何。 周然忙碌三日未曾合眼,她穿着丧服,眼睛肿成核桃,好不容易胖起来,又重新瘦了回去,甚至更瘦,像个纸片,风一吹就能倒了。 贺盛再三保证,自己肯定会为大理寺卿报仇,周然也没当是真的,权利面前,她与爹爹实在渺小。 她亲自盖棺,将爹爹下葬,条件有限,选的是一块离山庄不远的地,也不能太过张扬,只有寥寥十几人陪着。 周然看着土盖严实,夫子立碑,给大理寺卿烧了纸钱,她蹲在地上,眼泪都砸进脚下的土里,“爹爹…莫要担心然儿。”她嘴上说着,下一秒却直接晕了过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