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控制,直接来到我身边把她儿子带走。 纪丙年说:“拿,拿房产证,拿了放人。” 我妈上楼去拿房产证。 我提前预设过这种场景,如果她一个人在家,接到纪丙年电话的那一瞬间就会打给李叔,她会尽量拖延时间,包括不带房产证下来,以及把房产证放在难以找到的地方、靠找房产证拖延时间,等李叔回来,所以纪丙年一定要观察她的表情,自己率先找到房产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阳阳问我:“妈妈怎么回去了?” 我说:“她说很感谢我们,准备回去给我们找点礼物。” 阳阳说:“你可以来我家玩呀。” 我说:“你会欢迎我们吗?” 阳阳说:“当然啦!” 我说:“你妈妈会欢迎我们吗?” 他有点犹豫:“会。” 然后我看到了他的爸爸。 我妈绝对告诉了他事情的前因后果,他一见到我和阳阳,立刻大喊阳阳的名字:“李阳!过来!” 小孩一下子愣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李叔朝我的方向大步跑来,一个中年男人,似乎只在这一件事上能有如此的气场,其实是有点吓人的,我又一次看向单元门口。 纪丙年下来了,他也是用跑的,快步向电动车冲刺,跨坐上车,漂移,和撒腿就跑的我在最短的距离内汇合。 我几次几乎就要被李叔抓到衣角,这男人跟着我们向前跑,然后大喊,“来人啊!有人偷东西!有人偷东西!” 挨个震响了单元楼的感应灯。 纪丙年开着电动车,转了个弯,绕到小区另一头,入目是低矮的平房,以及成片的庄稼地。新建的世纪家园就是征收了之前的庄稼扩建而来的。 高耸的大楼,低矮的庄稼,在县城里诡异又和谐地共生着。 我们从小区出来,径直拐入平房,小巷盘根错节,人们坐在家门口吃饭、聊天,亮灯的房间里现出模糊的人影。 没有人看我们,事实上根本没有人关注我们,这样的电动车藏进居民楼当中,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毫不显眼。 我们一路往更深的地方开去,不知何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响起了混合蝉鸣和蛙声的属于夏天的声音。 渐渐看不到人了。 我依然很紧张,很激动,感觉血液像被烧开了一样,滋滋作响,分不清那是不是属于夏天的第三种声音。 我想要尖叫,想要大声喊出一些什么,想要痛骂我妈,如果她像爱阳阳一样爱我和纪丙年的话,我们也不会窘迫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想要杀人放火,想要胡作非为,我甚至想过,这样的夜晚,如果我们不做些什么全世界都不允许的事情,那将是一种多大的浪费啊。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