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阎王脸蛊惑。阿枝你是不知道,那一年在禁中,我有多么无聊,若非谢云让我帮着传些消息,我怕是早用千百种方法弄死了那姓柳的。”卫窈道,觑了眼杨枝的反应:“其实你们现下这样也挺好的,不然当真和柳敬常待久了,我怕你人也会变得和他一样闷!” 其实他一点都不闷——杨枝下意识要辩解,便是枯燥至极的四书五经也能被他解出歪理来。 话到了嘴边,不知怎的,却又吞了下去。 这样隐秘的仅属于彼此的趣味,她潜意识里不愿与人分享。 后来她才知道,南军之中有不少卫家的死忠,而卫家人,自有一套隐秘的传信方式,卫尊临死之前将这方式告知了卫窈。让卫窈照顾□□中的柳轶尘,亦是那厮满盘棋中至为重要的一步。 当时费烈仗打的那般顺利,处处如有神助,其实是因为这棋局之后当真有一只手,而这只手即便是在□□之中,亦能翻云覆雨。 杨枝明白,当日他与卫窈不过是做个样子,可他既能让卫窈传信至南边,为何不能告诉她? 因此无论卫窈怎么旁敲侧击、正话反说着为柳轶尘解释,她都始终没有搭腔。 “有些话我想和你说,可我答应了人,不能说出口……啊呀呀,好难受好难受!你这有酒没有,快给我一壶酒!” 卫窈有回欲言又止地望了她半天,终于抓狂。 这期间杨府的管家终于恢复原职,出门和几个京中老乡喝酒时腰杆子都挺足了许多。 柳轶尘几乎未再踏足过杨枝的院落,春闱前三日,干脆搬出了府去,住进了衙门里。 三月里,桃花盛开的时候,盛朝武帝之后破天荒的第一个女子科考,在大理寺举行。 主考是已然升任吏部尚书的曹封。至于为什么在大理寺举行,听闻是首辅大人格外看中风水,世人皆道女子阴气过重,而大理寺掌刑狱杀伐,更是阴盛之地,所谓以毒攻毒,反而有否极泰来之预。 至于为什么不选刑部,传闻是那位首辅大人嫌刑部的人太没品味,屋舍建的太丑,伙食也不行。 新来的这批官员皆是从各州新选上来的,其中不乏不通人事的愣头青,对庆历十二年的大乱半晓不晓,每日在燕归楼一壶好酒一桌好菜敬着郑渠狂补京中人事。 其中不乏好学者,更将郑渠的信口开河编纂成册,成了嗣后初入官场的生瓜蛋子们研习上官喜好的宝典。 而关于首辅大人的这些传闻,亦都是从郑大人没把风的嘴里不胫而走的。 春秋池畔微风习习,主考端坐烟雨亭中,看着亭下懵懂少女们奋笔疾书。池畔除了桃花又植了杨柳,春风扬起柳絮,为这和和春日添了几许婀娜之姿。 “这样多好!正日对着你们这些倭瓜一样的老脸,老夫办案的心情都委了几分!” 十日后放榜,杨枝不出意外得了个榜首,这回录的仍然是大理寺,不过是从六品大理寺寺副,比先前刑部的八品主事又升了两级。卫窈在她后面几名,录的是兵部,直到放榜,杨枝才知道,她竟选择了尽是粗野糙汉的兵部。 放榜当日两人相携逛街,走至还安大街上,忽闻得左右交头接耳道:“诶,你们听说了么?那乱党沆瀣门贼心不死,潜进京中了。”惠帝李挺死后,帝位再次顺利交接,李燮半字未提李挺的不是,将一切罪恶都归到了沆瀣门上。 而今沆瀣门非但成了乱党,在百姓口中,还俨然与巫蛊同流,成了生食人心肝的恶鬼。 旁边一老汉听闻沆瀣门,倒抽一口冷气,左右警惕地张望了一眼:“你是说、说,他们潜、潜进京了?他们不会半夜……”想到这里他不受控制地哆嗦了一下,带着哭腔叹:“我小儿子才谋了份打更的活,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嗐,不干你我这些平头小老百姓的事!”另一人道:“听说了吗?他们潜进内阁的政事堂了,也不是半夜,就是方才,青天白日之下,听闻首辅大人还生生挨了一刀,嚯,正正就在胸前,离心口只有半寸,啧啧,只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咱们这位年轻有为的首辅大人就要去见阎王咯!” 似一道惊雷猝不及防地劈入肺腑,杨枝反应过来时,已甩开卫窈的手,往北奔去。 内阁的政事堂就在宫门东侧,离还安街不远,杨枝奔到时整条街已围了不少人,路口干脆架起了拒马,两侧侍卫严守,不容人通过。 “站住!什么人!”侍卫冷喝道:“这条道封了,换条路走!” 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