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前后醒来。醒来后依她的性子,大概会仔细打量清楚了那陌生地方才会出此计策,这样一来约莫又要半个时辰。与薛闻苍交谈片刻,至多再半个时辰,因此我估算薛闻苍大概至晚巳时前后出门。巳时至卯时,大概是一个时辰。所以这第一个位置……”柳轶尘修长的手指在那舆图上点了点:“便是在离永安楼大概一个时辰车马的地方。” “南安仿京城格局,但东面为湖,往东走一个时辰便没了地方。往南相对贫弊,高宅甚少,亦不适合囚人。北面倚着军营,到处是兵士马夫,薛穹外号雪公子,行事也是高士做派——因此,这几番推演下来方才说的第一种可能便只会指向一个地方,大略是此处——若非遇上急事,官中马车行路速度一般相差不大。你们尽可雇一辆马车,自己试试看。” 江令梓听得瞠目结舌,好一会,才似为使自己不显得那么无知一般,问:“你为何笃定那姓薛的会坐马车,他说不定骑马,抑或走路呢!” 柳轶尘道:“薛闻苍此次在南安行事,必会处处小心。坐车隐蔽些,而且那车定是车帷素净,一点官中的标识都没有……方才给你们指的这几处,你们看,只有这里一路宽阔,马车可以通行无碍。” “至于另外那两种可能,推演的道理是一样的。”柳轶尘薄唇微抿:“只是眼下事情紧急,没工夫再与你们细细分辨,黄鹤,去叫周尧!” 周尧是杨枝手下另一名捕快。黄鹤刚要出门,江令梓道:“不用那么麻烦,柳大人,你圈了三个地方,我们刚好可以兵分三路去寻人。”说话间指了指自己,兄长,还有柳黄二人。 柳轶尘还未答应,江令筹已不由分说道:“你不行,你不添乱就不错了。柳大人,我手下还带了人来,若是人手不够……” 江令梓不等他说完,便急急驳道:“我怎么不行,你小瞧我!杨姐姐对我好,我也要为她出一份力!”见他又要驳斥,连忙补了一句:“我带上申冬青,有他保护我!” 柳轶尘眉心直跳,已无心听他们争辩,干脆道:“好,江小姐就带上申冬青,去这个地方。”指尖在舆图上一点,便有了盖棺定论般的威慑力。 江令筹知道柳轶尘心急如焚,其实他自己亦是如此,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未再置喙,问:“我去哪儿?” 柳轶尘手指在舆图上一移,“去这儿。” 江令筹当即应“好”,江家兄妹都是性急之人,柳轶尘一吩咐毕,两人转身就要出门。 见两人将到门边,柳轶尘又补了一句:“江兄功夫高,直接翻墙进去便可。江小姐换身衣裳,便说是永安楼给姑娘送饰物的。我会将薛闻苍引开。” “明白!”江令梓清脆答应了一声,转身便出了门。 柳轶尘这才转向黄鹤:“去,叫周尧来。”略一忖,又添了句:“将温芳卿的那本簿册送去御史衙门。” 不一时,周尧到了,柳轶尘点了点他在舆图上圈出的第三个地方,简略说明了情况,道:“你去这个地方,本官手下的几个人你一并带走。到了就说这家私藏逆党,要搜查。这是本官的腰牌,有拦阻者,直接亮牌抓人。” 柳轶尘吩咐时,黄鹤一直欲言又止,待周尧领命离开,他方忍不住道:“大人,咱们这次来南安就带了这么几个好手,你全派给了周尧,你怎么办?” “我?”柳轶尘看向黄鹤。 黄鹤连忙道:“这里应当还有第四个地方,大人故意没标,是对江氏兄妹有防备吗?”黄鹤不比黄成,家中唯一一点脑子都在他这。他落指的地方恰是桑湖,但桑湖中心湖心岛无数,算算路程,黄鹤手指所在的位置恰是可能之一。 江氏兄妹吗? 柳轶尘淡淡一哂:“不错,的确有第四个地方。”而且薛穹囚她,不会舍得令她难受,湖心岛与外面隔绝,逃跑不易,但风景宜人,若安心居住着,是个不错的选择。 因而这湖心岛才是最有可能的地方。 “既猜到了,你随我去。温氏的簿册一到,薛穹无论如何都会赶去御史衙门。到时谁敢和你我动手?” 柳轶尘振振衣袖,走出门去。遥望院中苍天,不知想到什么,本紧敛着的眉心,似流云一般,缓缓舒展开来。 走出两步,却又顿住脚,忽然回过头来,问:“设若,设若你惹恼了一位姑娘,想要给她赔罪,你会怎么做?” 黄鹤一怔:“大人惹恼了杨姑娘?” 柳轶尘面露尴尬:“本官说的是你!” 黄鹤抓了抓后脑勺:“我?我只惹恼过黄成啊……黄成你知道的,一顿饭就搞定了。” 柳轶尘有种鸡同鸭讲的无奈,半晌,终于叹气:“好,就算是、是我惹恼了杨姑娘,那该怎么办?” 黄鹤认真想了想:“听说……女孩子都喜欢花?”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