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露了数个破绽……” 韦婵听到这里,下意识觑了一眼那观音像,又垂目扫了自己身上一眼。然而这两眼反而令她显得有些做贼心虚,她一下子反应过来,终于不再申辩,静静凝望着杨枝,等她继续说下去。 杨枝笑了笑,也不再绕圈子,干脆道:“起居注载,娘娘初入东宫,殿下招幸,娘娘是以月事推脱的。而那日子,娘娘怕是不记得了——正是十四日。” “娘娘说那日与婢女涉水采荷——可小的问过宫中婢女与医官,娘娘体质虚弱,每逢月事,需卧榻修养,试问娘娘如何又是采荷,又是劳累下厨呢!” 韦婵从容应道:“书吏既问了宫婢与医官自然也知道,我每逢这日子便会服一种药,服药后精神略好些,出去走走并无大碍——那日我涉水采荷,有宫人为证。” “自然。”杨枝笑了笑:“娘娘特意出去采荷,定然会让人看见——小的的确问过宫人,那日确实有人看见娘娘与婢女泛舟湖上。” “既有人为我作证,书吏为何还诽谤我?”韦婵口气中已有愠怒。 “娘娘莫急——”杨枝道:“娘娘采荷特意让人看见,为的是……掩饰自己先一步已去过了厨下。” “你胡说什么!”韦婵怒喝:“你想污蔑我给姐姐下毒?” “是不是污蔑,娘娘且听我分解……”杨枝道:“那日午后你先一步避开宫人到了厨下,在那碗银耳羹中下了药,后又故意泛舟湖上,让人误以为娘娘整个下午都在采荷——而那碗银耳羹,便是导致太子妃血崩而死的原因。” “你胡说!”韦婵大怒,蓝采薇却皱了眉,忽然道:“可是……那碗银耳羹确实无毒,我拿银针验过。” 杨枝笑了笑:“恕小的直言,蓝娘娘因为在那碗银耳羹里下了能令太子妃腹痛的蜂蜜,多少都有些做贼心虚,因此只敢拿银针略验了下那银耳羹,并不敢将它交于太医院众医正,是也不是?” 蓝采薇不好意思地撇了撇嘴:“不错。” “但致产后血崩的并非只有毒药,补药亦可……”杨枝道:“敢问蓝娘娘,那碗银耳羹,太子妃喝了多少?” “喝了大半碗。”蓝采薇凝眉回忆:“当日我命人收拾时,只剩碗底浅浅一些了。” “洋槐蜜味道有清淡槐花香,极易辨别,太子妃又素知自己食不得蜂蜜,怎会一口气喝了大半碗而不知呢?”杨枝问。 座下诸人这才一下子反应过来,只柳轶尘眉目疏淡,低头啜着茶,似置身事外。 见诸人起了疑,杨枝这才续道:“太子妃未尝出银耳羹中槐蜜,只因韦保林在其中又加了别的物什……若我没猜错,大抵是参水一类的补药。” “寻常人都道妇人孕中要大补,但鲜少知这是临盆前大忌——尤其是人参这类活血之物。”杨枝望向韦婵:“但韦保林自称略通岐黄,这些想必是知道的。” 韦婵咬了咬牙:“我是知晓,可这也不能说明我害了姐姐。” “太子妃只道是银耳羹中掺了参水,以为是进补之食,非但未忌讳,还用了大半碗。”杨枝道:“孰料产后本就因小殿下身故受了惊悸,兼之人参活血,一时便血崩身死。” 听到此处,江令筹已然一跃而起,拔出腰悬长刀,直指韦婵:“贱人!” 韦婵骇的后退一步,泪光涟涟:“大人,殿下,妾冤枉啊!” 杨枝踱了踱步,轻笑:“韦保林不想听听其他破绽吗?”不待她答,便自顾道:“韦保林自称正日礼佛,可对佛门规矩却仿佛一窍不通……” “其一,韦保林自称太子妃生产时正在宫中祈福诵经。可娘娘有所不知,当今的太后素来虔信佛祖,为示尊崇,曾立下规矩,凡在家颂佛,需沐浴更衣,全身洁净,而女子入月时……当不得颂佛,才不失对佛祖的礼敬。” “其二,《地藏经》在民间素有感召非人之说[1],寻常人十分忌讳在家颂念《地藏经》,更不会以《地藏经》为礼赠予旁人。江家夫人一向笃信鬼神,娘娘在江家住过些时日,想必十分了解。娘娘却劝我手抄《地藏经》赠予江夫人,想必是不知道这当中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