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房子就是经他置办的。人虽势力些,但做生意极为爽快!你想要什么样的宅子,只管与他说。” 一听这话,杨枝不由记起那本野狐禅《大理寺宝典》,那书中真假掺半,却提及郑渠这个“好置房产”的癖习,看来他写到自己的时候倒是不吝真话。 不由堆笑拍起马屁:“大人,您那本《大理寺宝典》写得当真是好!” “我那本……啥?” “《大理寺宝典》啊,我在旧书摊上买了一本……当时,你不是靠这本书钓龚岳上钩的?” “哦,那本……”郑渠忽然回头:“谁告诉你那本书是我写的?” 杨枝指指雅间的方向,柳轶尘已先一步被掌柜领了进去:“柳大人还让我衙里不懂的事都来问您,说您耳通六路眼观八方,是个半仙……” “柳轶尘真这么说?”郑渠不觉挺起胸膛,抬手捻起他那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唇边溢出一点自得的笑。 须臾,目光斜向下一瞥,想起杨枝进入大理寺的始末,忽然反应过来,唇边一点自得的笑眨眼转了意味,一句“柳大人既这么说,那就算是我写得吧”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本官最烦写字做文章,连平日奏折能代都是让柳大人代的,没事写什么书!” “……倒是柳大人,入仕之前为家中生计,替戚大娘作过一些话本子。” ** 郑渠话毕,微微一笑,背手当先步入雅间。那掌柜已唾沫横飞地介绍起京中位置绝佳的几处宅邸,柳轶尘却忽然问:“大理寺正门前有一座小院,不知近日可有人转手?” 掌柜与郑渠俱是一愣,杨枝已紧随着进了雅间,听见那掌柜道:“公子问得巧,那房子近日正好空出来,要往外赁,只是这屋子不对外卖,我们手边没有图册,公子若是感兴趣,我们带公子去看看。” 柳轶尘装模作样道:“那房子位置好,外面看倒也算得上新,新宅一时若选不出来,那里倒可以暂时落脚,只是不知那房子的东家是何人,先前租给何人住了?” 掌柜道:“那房子东家是祥瑞赌坊的掌柜,先前租给了一个中年妇人,昨儿忽然说不租了,多给了一个月房费,让我们另找下家——这不,我们牌子都未挂出去,公子当真来的巧。” 杨枝听见“中年妇人”,眼皮子倏的一下掀起,已听见柳轶尘含笑道:“如此,劳烦掌柜带我们去看看。” 掌柜差人带杨柳二人去看了那幢院子,院中果然已无人居住的痕迹,只是看起来搬的十分匆忙,诸多算得上值钱的物什都未搬走。 杨枝小声道:“我们去祥瑞赌坊看看。” 柳轶尘不多问,只应了个“好”。 祥瑞赌坊是京城最大的赌坊,与蓬莱阁隔街相望,杨枝从前上蓬莱阁曾数次经过。京中除官员外并不禁赌,是以这赌坊前人流从来不绝,不管白天黑夜,人声鼎沸如炉。 杨柳二人阔步入内,杨枝已换了身男装,湖蓝绉丝长袍,衬地整个人是清贵如玉。柳轶尘一身藏青常服,未加点缀,跟在身后倒像个亲随。 只是真到了赌桌前,柳轶尘却掏出一只沉甸甸的钱袋:“今日难得来玩,只管尽兴。” 杨枝当然知道这话不过是做个样子,接过钱袋,还以一个七分灿烂三分做作的笑。 赌坊这种地方杨枝跑江湖的时候没少混过,里面的门道七七八八心中早门儿清。连赢几把之后,见后门处有人影微微一动,忙撤了手,道:“各位先玩,我去解个手。” “解什么手,别不是赢了钱要跑吧!” 杨枝堆笑:“怎么会,今日难得来一趟,不玩个尽兴谁走!谁跑谁乌龟!” “既这样,你去解手,让你这跟班留下赌两把!” “那怎么行,我这跟班又不会赌,输了算谁的!”生怕那人影没了踪迹,心头一动,连忙道:“方才赢了多少,我都押在这,你说我要跑,我赌了半天工夫,总不能赌白了吧!” 那人微微一犹豫:“去去去,快去快回!弟兄们,我们接着开!” 杨柳二人连忙窜至后门,后面连着一座院子,院子后是一条细长窄巷。两人连忙追过去,却发现那是个死胡同。 正要折返,身后却传来凛声:“到这来赌钱的人哪个不把钱看的比命还重,谁不知道里面没一个东西有人样,赌完还敢把钱留在里面——说吧,两位是干什么来的!” 二人转身,见五个魁梧大汉将退路赌得死死的,杨枝心中一凛,她自己是只有戏班子那几手花拳绣腿的功夫,柳轶尘更是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书生,连忙堆起笑,道:“小可初涉江湖,不知深浅,若是惹诸位大哥误会,小可这就赔个不是。” “初涉江湖,不知深浅?”领头的大汉冷笑:“兄台方才那一手骰子可不像头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