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不断从我的额头冒出。 “……不行……” 我拼尽全力地控制自己的思想。 控制自己——不要毁灭了这里。 ——造梦者之所以很少进入深层梦境,正是因为自己的能力会变得无法控制。 转念间,梦中所呈现出的一切都会化作泡影。 成熟的造梦者或许可以更好地控制自己的大脑,但我学会使用这股力量才不到两个月,倘若出了岔子,不仅是眼前的人,恐怕连这片空间都会—— 不,不能再想下去了! 我竭尽全力压抑住自己的潜意识,俯下身子,去看周围的场景。 梦境脱离了逻辑,一切都荒诞到难以用语言描述。 水流沿着螺旋楼梯往上流去,冲刷出一大片红色鹅膏菌,淹没了电视组成的垃圾山,白色兔子的头颅从鹅膏菌的海洋中飘出,尾部只连着一根长长的粉色脊椎,身体不见了踪影。 “有人看见我的身体了吗?”它尖叫着,在水面上沉沉浮浮,撞到了一个闪烁的电视屏幕,“我要迟到了!” 楼梯的尽头是一个无底的黑洞,在兔子尖叫的同时,有数不清的树木、蘑菇、电视机、地毯,随着水流全部掉了进去。 仙鹤轻盈地拍了拍翅膀,躲过一片水流,下一刻,我们所处的空间又发生了变化。 我已经无法直观地用眼睛去丈量物品之间的距离了,原本处在远方的几栋大楼倾斜了方向,出现在眼前。 被污染过的大楼在梦境场中呈现出鲜艳而又恶心的颜色,一栋血红色的大楼将自己的身躯弯曲了整整九十度,倒在我面前,坚硬的墙体将一大片森林压成了碎末,扬起巨大的灰尘。 即使扭曲成这个样子,大楼的外表却依旧是完整的,没有出现任何的裂缝,就好像它原本就是这样的建筑。 身下的鹤毫无停顿地转变了方向,沿着大楼的边缘朝上空飞去,试图越过这里。 三十多米的宽度此刻变成了高度,从侧面略过时,我们与大楼的距离不到两米。透过一扇扇玻璃窗,我看到了大楼内部的场景。 令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大楼中的一切——包括里面生活的人类——看起来都没有丝毫的异样。 这几层似乎是住宿区,里面是一个个狭窄的房间,所有的员工都自然地在房间里聊天、办公、洗漱,只是角度与我相差了九十度。 刚越过这栋楼,又有一栋楼挡在了面前。 这次我们正好面对了大楼弯曲的腰部,里面所有的家装陈设都一样被弯曲了,就连人类也一个个都变成了“L”的形状。 他们斜着背脊,横着脖子,对自己的异常没有丝毫察觉,依旧做着自己的工作,和周围人谈笑。 一栋又一栋大楼无视了物理法则,从不可思议的角落拔地而起,歪曲着阻挡我们的步伐。 周围回响着地形变动产生的巨大噪音,以及许多听不出来源的杂音。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掠过,我无暇关注周围的一切,在与自己的意识对抗的同时,思维也越来越缥缈。 “我喜欢你。”突然间,有熟悉的声音落入耳畔,“我爱你。” 我陡然回过神来,看见了角鸮。 他的手已经按在了我的后颈上,脸和我贴得很近,我清楚地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