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他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到了肩膀的位置,像现在这种程度的风力,不大也不小,但也足够把他耳边的鬓发吹起来,挡住了眼睛。 前面有光,扑闪扑闪的。 大概是有哪辆车停在了路边,刹那间,就让许殊稍微来了点兴趣。 他眯着眼睛,别过脸。 院子里的一群野狗围着路边四下倒放的垃圾桶,玩儿的正嗨。 许殊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轿车上下来。 他默了下,隐约觉得那道身影十分熟悉。 但就在楼下那男人同样抬眼向他看来的下一秒,只听“唰”的一下。 许殊直接就合上了窗帘,背过身去。 第二天,当才从公司单位赶过来的Amanda慌慌张张从雨里跑来,她前脚刚踏入店里,后脚就被周围不同寻常的氛围吸引了注意,而等她收了伞,进去,完全等看清门内店面里的情况, 就见一个身穿湖蓝色衬衫配深灰色格纹烟管裤的青年男人此刻正身形狼狈的站在收银台前。 神情哀切:“哥…” “我不是你哥!” 突然,许殊操起桌上的订书机就向对方砸了过去。 裴星阑也不躲,生生被暴怒中的许殊额角砸出个血口。 他来时大半边身体都被淋湿了,这会儿湖蓝色的丝质衬衫在他滚烫体温的熨烫下,贴近他肉色的胸膛,氤氲出一道又一道令人浮想联翩的褶皱。 裴星阑张了张他干涸的唇瓣,神色灰白地垂下眼。 .他如一条丧家之犬般,声音怯怯的。 “我就是过来…” “……” “躲躲雨” 许殊因为他的话脸上逐渐失去血色。 躲雨? 猛烈的冲击过后,他忍不住低头自嘲的哂笑了一下。 心道:究竟有谁会信? 隔着仅有一米的距离,谁也没有再开口,许殊抱着肚子,挣扎过后,回头看了一眼与他相距甚近的裴星阑,表情冷,声音更冷:“你来找我做什么?”说完,他抓紧自己的衣摆,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没什么事就赶紧给我出去。” 裴星阑的步子就顿在那里。 他走到他面前,看着他。 许久未见,他觉得许殊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许殊身上就有了这股子荞麦疯长的韧劲儿。 记忆开始出现偏差,对方好像已经不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胆小懦弱的男人。 其实距离他们上次见面,时间分明没有相隔太久,可裴星阑偏偏却觉得时间过得是如此漫长,他盯着对方与记忆里别一无二的小脸,像是有半辈子没见了似的,神情出现一瞬间的恍惚,心都快乐的在颤抖,这是许殊,他的许殊。 裴星阑把腰背挺得笔直,借着灯光打量着他,眼睛像是黑沉沉的潭,空有死一般的寂静。 “许殊,你过的快乐吗?” 不是哥,不是小殊,而是许殊。 这一刻,裴星阑兴许已经把许殊看作是一个完全独立人,而不是谁的附属品。 许殊顿了下,他不明白裴星阑突然提到这一茬,到底要说些什么。 他尽量侧过身,藏着自己已经隆起到只需稍微一看就能发现其中端倪的肚子。 他的面色平静,仍旧不为所动。 “你说这个干什么?” “……” “快乐,我很快乐,你没有出现之前我都很快乐,你如果以后要是能彻底消失在我的生活里,想必我会更加快乐。” 只是令他失望的是。 裴星阑这一次难得没有因为许殊的话气愤到歇斯底里,反而一改常态的用他那略显深情的桃花眼,细细勾勒着许殊的眉,他的鼻梁骨,他的下颚,和右耳耳垂处那一颗小小的汗粒。 他笑:“快乐就好” 许殊心头一颤。 “我今天真的只是路过进来躲雨而已,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搅你。” 耳旁很静。 许殊沉默很久,忽然一个没绷住,噗嗤笑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 “说的好像谁在乎一样?” 他走下收银台,把地上那点刚才他失手打落的订书机和包装袋捡起来,他没去管身后裴星阑的脸色,即便十根手指几乎有一半都被地面上随意散落的订书针扎到,即便他刚才朝对方摔那一下,眼泪都快疼出来了,还是冷冰冰开口。 “还有事吗?如果没有别的事麻烦请你先出去,别打扰我正常做生意。” “许殊……” “以后你想怎样就怎样,你要去哪儿寻欢作乐,你是不是要死了都与我无关。” “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我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