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从妹妹的卧室里出来,原本平稳的脚步,在拐角处停下。他冷声道,“出来。” 南尧缓缓从黑影中显身,她头也不抬,恭敬地垂首,神态自若地向他询问小姐怎么样了。 居然是她。这个人所在的位置很隐蔽,别人若是走过来想找江畔,南尧就可以恰好与对方“偶遇”。而这段稍远的距离,她是听不见小姐房间的声音的。即使声响过高,她只要想,就完全可以无视掉。 这不是一个普通丫鬟能做到的事。 南尧感觉头顶悬挂着两把短刀,每过一秒,刀尖就向下坠一点。 刹那间,江淮钳住她的脖颈,把她抵在墙上,狠厉的眼微微眯起,冰冷地审视着南尧,直觉告诉她,如果此时自己挣扎,他只会更快地杀了自己。 所以她没动,就这么坦然无惧地注视着他,江淮终于看清了她的眼。 平静地如同死水一般。南尧的脸因为缺氧有些微微发红,除了呼吸有些急促外,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情绪波动,没有一点杀意和慌乱。 江淮松开手,南尧这才急促低声咳起来,耳边响起寒冰般阴冷的声音,“你是谁?什么时候开始站在这里的?” 南尧用手背擦擦嘴角,依旧恭敬地垂下头,“我是小姐的贴身丫鬟南尧。从小姐回到顾家起,我就一直跟在小姐身边。”随后微微弯腰,将姿态放的更低,“我每天卯时一刻时都会等待小姐呼唤,今夜我见到江先生进入小姐的房间,从那一刻起我便一直守在这。“ 顾家,那就不奇怪了。江淮系好袖口,收回审视的目光,“照顾好江畔。若是我妹妹出了什么事,我就在你身上加倍讨回来。” 走之前,他告知南尧准备牛奶和流食,要给江畔上药。随后头也不回地上楼去给祖母问安。 畔畔才回来一天都不到,她不必现在就担起这个家。思至此,江淮脚步一顿,脑中闪过昨夜妹妹站在楼梯上的身影。 那个白玉镯。 原来,祖母早在自己动身前,就已经做好转移掌权的准备了么。 脚步愈发沉重,楼梯变成尖刺,一根一根地扎进江淮心底,这个家,究竟什么时候充满了算计呢? 高大的男人驻留在门口,太阳已经升起,回神看见自己的黑影呆呆地映在门板上,他自嘲地摇头,畏手畏脚不是自己的行事风格,他轻叩门板。 不管是什么,他都要面对。一切有关妹妹的事,他必须知道。 江畔在午时悠悠转醒。她费力地撑开眼皮,眼眶传来阵阵酸麻感,舌尖也隐隐作痛,一并提醒着自己昨晚发生的事。 头疼。睡眠不足的头疯狂地叫嚣着不满,耳鸣声嗡嗡不止。江畔咬咬牙,打开柜子找到药箱,坐在梳妆台前。镜中的自己眼睛肿胀的好似两颗核桃,面色苍白憔悴,就像是刚从阎罗殿里爬出来一样。 她挤出眼膏抹在眼皮上,清凉的触感稍微缓解了胀热感。吐出舌头,粉红的舌尖印着暗红的牙印,她忽然想到江淮的肩膀,那里必然也留着自己的犯罪证据。 江畔叹了口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