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虚握住江畔的手,“江淮。” 男人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听起来就像冰一样生冷。 江畔收回手时不着痕迹地蹭了下手边的餐布,她怀疑自己刚才碰到了冬天的铁管,这男人浑身上下都是冷的,她真想看看他的心是不是也是一样冰。 “我开门见山地说吧,江先生,很抱歉您跑这么远来找我,但是我不会回去的,”江畔面露难色,可惜地摇摇头。 没理由回去受罪,她简直不能再清楚对方打的什么算盘。 江淮仿佛早就料到她的拒绝,轻轻点头,询问她理由。 这人怎么净说废话,非要自己把话摆在台面上。 江畔暗骂江淮装傻,她说一句,对方就应一句,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就这么静静地注视自己,油盐不进。 几个回合下来江畔被气到疲惫,靠在椅背上,抿了一口红酒,也同样注视着他。 妈的,跟人沟通好难,看咱俩谁耗的过谁。 江淮故作惊讶,“是饿了吗?上菜吧,你还什么都没吃吧,空腹喝酒对胃不大好。” 不等江畔开口,他抬起手臂,立刻有服务生端着烤牛排端上餐桌。 就在江畔思索如何赶紧逃遁时,对方边拿着刀叉切牛排边开口,“江家对不起你,作为补偿,城西的那家服装行,只要你愿意,它就是你的了。” 江畔心下一惊,那家店的地段处于鹤城的居民区,几乎每天都是顾客盈门。 她去逛过,里面的服装应有尽有,且价格亲民,相应的服饰配套一应俱全。 从一层的日常服饰到顶层的私人定制,包含从上到下所有消费阶层,老板们会根据顾客身材相貌进行合理建议,服务热情,她身上的湖蓝色白方领毛衫就出自某家店中。 啧,眼力不可小觑。但是一家店就想收买自己,她未免也太好打发了。 江畔正准备再度开口,对方继续说:“顾景初的病可以治好,医生我已经联系到了,大概这两天就到。” 盘中的牛排已经被细心地切成小块,他放下餐具,优雅地擦擦手,“放心,以你的名义。” 祖父最近犯了头痛,吃了一堆药,中西医都见过了。从最初的药效能缓解一年,半年,一个月到现在只能维持半个月。 江畔四处寻医问药,但也只能起到暂缓的作用。看着日渐消瘦的祖父,江畔一直放心不下。 只是他的话,自己又能信几分呢? 江淮并不知她思考这么多,他拿起江畔面前的牛排,将自己的那份调换到她面前,绅士地对她做出“请”的手势。 江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破绽。 可对方依旧坦荡地看着她,丝毫没有心虚的样子。她只觉得自己被他看的透明,不着寸缕。 如果可以,自己真想把红酒泼在他头上,虽然那样估计下一秒就会有子弹对准自己。 她就像被恶狼盯上的兔子,现在自己被压在爪下,动弹不得。 盘中被切割整齐的牛排,就像被规划好未来的自己。餐盘反射大堂的顶光,那束光晃得她眼疼。 原先的适从消失了,她像是泄气的气球一样垂下头,整理好思绪后,定定地看向对面。 “很抱歉,请给我时间思考一下。”她顿了顿,舌尖顶着上颚,冷冷地警告他:“还有,请尊重我的隐私。” 江畔头也不回地走出餐厅,不论如何,气势不能输,让她顺着别人想法来,她也太好拿捏了。 车内,江淮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钱包,柔软的牛皮捏起来十分细腻,他不禁想到了女孩手心的触感,比这还要软,更温暖。 今晚太急迫,不甘心的兔子直接跑了。 前面的副官看着长官沉思的模样,暗自叹气。 得,后几天都别想平静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