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看之下全身上下好像裹上一层金粉呈现晶莹剔透的光泽,被月光一抹而尽的黑色暗影如同玷污它身上的纯洁,神明想赶紧让它在眾人面前,证明自身有如凤毛麟角般珍贵无比的存在,接着黑暗忌妒这样的美丽,在月光消逝瞬间再度垄罩它的全身。」 人延感觉它好像随时都会睁开眼睛,恐惧化成成千上万的小虫在他身上流窜,但他确实被这美丽无比的幼虫给吸引,他移不开双眼,甚至期盼它能立刻睁开眼睛,施捨不属于这个污秽世界的怜惜,救赎自己渴望不凡与刺激的灵魂,同时也害怕对方如同梅杜莎瞬间将自己石化,摧毁自己的感官世界,化成不属于世界任何角落的虚无。 对方说的没错,自己跟他相差无几,他拥有自己渴望的东西,同时也需要他们的合作,才能够使这隻幼虫早日化成蝴蝶展翅高飞,不过回到理性面来说,为了均耀跟自己往后的人生,这是必要的预防手段,理性与感性的碰撞使人延顿时痛苦不堪,不过均耀却很快替他从思考的苦海中拉起,马上答应提供尸体的协助。 只是这个计划却在不久后打住,或许说,人延最后并没有参与这项在道德、虚幻与现实边缘游走的供尸计画。根据他的说法,之后将狗尸体送入黄家中的搬运人,就只有均耀,自己在回家思量许久后打消协助的念头,均耀似乎也不怪罪他的背叛,反正这名奇怪的玩伴从一开始就以杀流浪狗来发洩情绪,对方也不过是替自己收尾的角色罢了,即使均耀对幼虫的成长一点兴趣也没有,但如果能不经由自己的手见证奇蹟的发生,同时又可使两人在因为祕密被公开毁掉人生的风险中短暂解脱,其实这是不错的选择,况且自己从一开始就对均耀杀狗的行为无法谅解,那种低俗的发洩不符合他的格调,他的个性本来就是不喜欢关心週遭事物,既然确定处于安全状态,那自己只要等着坐享其成就是。 等待破茧而出的霎那。 「芥诚,你果然还很在意那个小孩说的口供吗?连他父母听完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决定回家好好约束他,请我们不用在意是否左右火灾的调查,黄家没有所谓多出的成员,一切都只是附近小孩的胡乱想像,不过,也有可能是大人没有注意到吧?」 坤隆注意到搭档的神情变化,可以看出紧皱眉头抽菸的对方,至今仍未能接受黄家的火灾是场意外或是集体寻短的结果,因为现场有些古怪的状况,这也难怪他无法放下任何线索,他自己最后以模稜两可的说法做结束。 前不久刚替人延做完证词纪录的两人,自审讯室走向警局的吸菸区,高瘦刑警的名字叫做高芥诚,嘴里叼着菸望着停车场方向发呆,脑中不断闪过接收到的案件线索,最后察觉到晚辈的话,摸了摸清爽俐落的平头呼出一口气。 也由于芥诚感觉人延的证词即使荒诞却也事关重大,毕竟午夜出走公园的青年,手中可能提有某位失踪人口的尸体这点让他不能坐视不管,随即通知男孩父母一同前往警局作笔录。 他有预感这些内容牵扯到某个被遗忘的失踪案,或是正在进行调查却毫无进展的刑案,就算小孩再怎么会撒谎,怎么会把人的尸体放在袋子里这种可怕玩笑拿出来讲?恐怕连研究鬼怪故事的大人都会感觉事有蹊俏,才会让孩子有这种想像这种形容吧。 这样的说法实在太过不寻常,想把秘密公开的人延也不太寻常,感觉单纯的一场火灾,因为小孩间流传的怪力乱神及黄家家族成员的奇怪行为更添诡譎,真的会使人不得不怀疑整起案件的不单纯。 就算黄家人真的集体选择自杀,至今似乎也没有一个理由能够去说服他们有这样的动机,遗书不用讲,在火灾现场留有遗书是多此一举,不排除是临时起意的其中某人,带着所有人一起陪葬的自杀行为。 只是起火点并非各个可以让人逃生的窗户、黄家大门、房间门口、玄关,或是能够瞬间引爆火势的厨房瓦斯炉,是在客厅正中央引发火势,而且是找得到起火点却抓不出引发火灾原因的诡异情况。假设当事人一开始就打算带着全家走入黄泉,除了用火灾手法太过激烈也太大费周章外,也应该选择不留任何活口逃生的位置放火,在整个家正中央引起火灾未免有太大风险,就算是蓄意纵火也很难说清对方的目的是不是黄家人的性命。 而且,都已经打算自杀的人了,有必要在放火后还回到各自的房间等着被烧成焦尸吗?从尸体状况来看,可以判定一家三口都是在睡梦中不及逃生而丧生火窟,也许在惊觉同时也已经被浓烟呛晕,从正中央的客厅位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