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在图书馆外待到通霄,我还是感冒了,清晨五点颤抖着醒来,浑身没力气,喉咙跟鼻子末端像有把火在烧,头彷彿有千斤重。 裹着棉被走到书桌前,我开了灯,一眼就从桌上的小镜子里看见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的自己;而且披着厚棉被都在抖,根本不用量体温,我就晓得自己发烧了。 这时间,看医生得跑大医院吧?大医院的掛号费总贵得吓人。我根本没考虑,就摸了药房买的常备感冒药吃掉,然后昏昏沉沉地回床上躺。 也不知道我是睡着作梦,还是烧糊涂在胡思乱想,恍恍惚惚间,眼前的一片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簇温柔的白光,白光飘了过来,愈靠愈近,最后我才看清楚,原来白光包围着一片绿叶,边缘呈现圆圆的齿状,形状则像小铲子,满可爱。 记得我见过长着这种叶片的植物,但目前运作困难的脑袋却一时想不起名字。 下一秒,我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吓醒了!睁开眼,眼前景物好一会才完全看得清晰。从棉被里伸手捞过手机,我没看来电显示,直接按下了接听键。 「喂?」说了话,我才发觉嗓音嘶哑地可怕,约莫伤到声带了。 「以柔?你怎么了?」电话另一头静默片刻,我才听见书怀学长带着迟疑的声音传来。 「我……感冒了……」我有点尷尬,实在不想让学长听我的破锣嗓子。 没想到他比我还紧张,明明人已经不在学校了,还问要不要带我去看医生。我啼笑皆非,又很怕学长真的衝动跑回来,想到刚刚照镜子时那副狼狈到乱七八糟的病容,我怎么好意思面对他?连鬼都会被吓到啊。 「不用了啦,学长,我先吃过感冒药了,晚点再去诊所──」话还没说完,一个念头却插队似地窜入我脑海。我掀开棉被,起身的时候还晕了一下,摇摇晃晃走去拿昨天捡到的纸团。 「以柔,还好吗?怎么不说话了?」书怀学长焦急地问。 我结巴着啟口,心高高悬起,「学、学长,是不是有种说法,猫在快死的时候会找地方躲起来,不想让人目睹牠的死相?」 这是以前我听养过宠物的人说的,据说不只猫,有些狗亦是如此。 「有是有,但为什么忽然问这个?」书怀学长纳闷,对我天外飞来一笔的疑问不甚理解。 听到答案,我整个人就像被人拿铁鎚重敲了一记,思绪全然凌乱,抽了老半天的气却说不出半句话,好不容易缓过呼吸了,喉头又被哽住;体内热度未退,流出来的眼泪好烫好烫,我却觉得心很冷,被凿开了一个洞,不断灌入冷风。 一旁的镜子里,我的面上已经褪到全无血色。 「所以、所以梧桐才不见我!」意识混沌下,我对着手机吼了一句,便将之扔到一边,拎起放在桌上的梧桐枝转头衝出了门。 一身单薄的睡衣加拖鞋,跑在绵密的大雨中,很冷,可我一点都不想折回去拿伞跟外套,也不在乎路人侧目,只怕耽搁了时间。 我真是笨蛋!居然没有察觉到! 没有察觉到傲娇的梧桐,已经用她的方式……在向我道别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