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冬天异常的寒冷,大雪提前来临,片片纷飞的雪花将寂寥的枯黄校园变成银白世界,蚀骨的寒意让上官伸手调整脖子上的围巾,再将厚重的保暖外套拉紧,然后听见不远处的笑闹声,原来有几名学生在玩丢雪球的游戏,她看见男学生的脸被砸了全白,不服输地再捧起一团雪球往女学生的外套里面塞,女学生边尖叫边抖动身躯,想将身上因为碰触到高热体温而开始融化的雪球甩出外套,而旁边围着的学生看了女学生怪异的动作更是一阵捧腹大笑。 几个人在教学大楼外嘻嘻哈哈的,上官饶有趣味地路过他们时突然觉得青春真好,这年经歷太多料想不到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瞬间老了许多岁,是心态上的老成,而且再过不久她就要毕业,她要离开这个生活四年的校园,这个庇护她成长的园地,然后展翅高飞,去寻找属于她的未来,可是她还有未来可言吗?阿姨死了,她现在真是孤家寡人了。 以前阿姨还在,她知道阿姨需要自己,所以她努力打工,也努力念书,为的就是给阿姨更好的生活,阿姨如同她的母亲,她们相依为命十五年,虽然知道阿姨总有一天会和父母一样永远离开自己,但是她不想再去面对那个残酷的事实,所以她一直都没做好心理准备,不料,命运之神还是喜欢捉弄她,将阿姨永远带离她的身边。 在医院时她没有哭,她告诉自己要坚强,要让阿姨放心,回到家后却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哭累了倒头就睡,也不管是睡在哪里,她还记得那天做了好几个噩梦,让她在睡了就醒,醒了就睡之间反覆摆盪,幸好还有沐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舒志萱也会关心她的状况,可是再怎么不愿意面对,事实也不会因为她的逃避而有所改变,现在的她到底该何去何从?她感觉自己全身充满无力感。 「嘿!上官,上官同学!」 上官顺着声音回头,赫然发现是由贵辞职后社团新聘的指导老师凌师宣,专长东方绘画创作、赏析与书画修復,年约四、五十岁左右,标志为一头杂乱的银色长发和长至胸口的银色鬍鬚,身穿退色且沾染不少油彩的衬衫和过时的黑色西装裤,因为年轻时车祸所留下的后遗症而使他走路一拐一拐的,又被画坛人士称为「跛宣」,话不多,却字字句句都是重点,艺术涵养极高,作育许多画坛人才。 近来因为身体因素而不再教授学生,是社长珍妮佛千拜託万拜託他才答应重出江湖,接手由贵未竟的工作,听珍妮佛说由贵曾经是他的门下弟子,可惜学没多久就出国了,上官觉得他就是标准且传统的美术老师,她敬爱他的专业,却与他没有太过亲近以及太多的交集,所以他会叫她颇令她意外。 凌师宣先是开口关心上官的情况再话锋一转:「恭喜你,你参加全国画展得到优选了,我果然没看错,你是有能力和天赋的,可惜太容易感情用事了。」 凌师宣的话让上官短暂陷入脑袋当机的状态,然后她就看到汉斯捧着一大束鲜花缓缓朝她走来,凌师宣貌似欣慰地拍拍汉斯的肩膀后便转身离去,留下她与汉斯在原地。 她看着汉斯满脸笑意地将花束捧到她面前,嘴巴蠕动着,好像在说什么恭喜,感觉下雪好像停了,是温度回升了吧?附近也不再有喧闹,他俩好像被世界隔离,又或者站在被打上聚光灯的舞台,在表演什么似的。 「你怎么会来这里?你认识凌老师?」上官没有打算接手花束,她觉得现在的情况十分的尷尬,毕竟他们当初是在校园不欢而散的,也是因为酒鬼汉斯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她下定决心辞职,不再与他有任何牵连,本来她以为他在开玩笑,没想到他是认真的,他是真的喜欢她。 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吸引他?甚至会让他產生喜欢的感觉?在鹿鸣馆工作期间她对他那么恶劣,那么不好,连她也觉得自己十分不讨喜,所以当时他的态度让她害怕,害怕自己背叛和变心成真,这样对亚斯不公平,亚斯只是因为某些因素失踪,亚斯还会回来,她说好要等亚斯回来,她相信亚斯。 可是他的告白让她恐慌,让她羞耻,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之间也被他吸引,对他產生不一样的感情,不是老闆与员工,也不是朋友对朋友,她知道那是什么,她对他的心结来自于她无法接受自己的罪恶。 汉斯笑着将手中的花束放到上官的手里,她讶异汉斯的手心竟然如此温暖,她有些贪恋在县在天寒地冻时刻给予她的温暖,所以她没有拒绝汉斯的动作,她听着汉斯带有磁性的嗓音对她说:「凌老师是我大哥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