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上官正在偌大的别墅晾晒清洗好的衣物,吊好的衣物在蓝天白云之下随着风摆盪,幽幽发散清新的洗衣剂味道,让她忍不住扬起嘴角,因为医生说阿姨的身体状况有改善了,她也发现阿姨的笑容变多了,不再阴鬱着心情,躺在病床上哀声叹气,肯定是因为前些天的那场医院中庭演奏会带来的效果。 现在阿姨时不时就会演奏大提琴,嘴里还会哼着曲调,与音乐重逢的阿姨似乎变年轻不少,听说医院里的病患知道她是知名大提琴演奏家后便时常上门找她攀谈,还给她送好吃的,也有慕名而来的听眾请求她有空时就演奏几曲,更有病患家属希望她能抽空指导自己正在学习音乐的儿女,专心养病的阿姨因此变得异常忙碌,本来寂寥的病房充满欢腾的乐章,重新沉浸在音乐里的阿姨也没空管她和舒志萱能否依照约定在毕业后就结婚,这让她稍微能喘口气。 她稍微回头看向别墅,这个时间点她的老闆不会在家,可是很奇怪,他居然在家,还陪着她整理家里,她刚开始以为自己见鬼了,没想到酒鬼汉斯很认真,虽然将整理当成玩游戏一样让她很头痛,但她发觉酒鬼汉斯似乎变了,她抬头思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是喝酒误事那天,想到那天她忍不住脸红。 那天,他们在楼下吧檯喝酒聊天,接近傍晚,人称「魔幻时刻」,那是摄影艺术用语,因为日落时分天空云彩变换最为瑰丽,如梦似幻,让人如痴如醉,她记得三谷幸喜有一部喜剧电影就是《魔幻时刻》,三谷为电影所下的註解是「幸福并非不会到来,只是它习惯迟到。」呼应剧中对白「只要等待,就有希望」相当让她有感触,当时陪着她看电影的沐羽笑到直流眼泪,她却陷入沉思,对于一个背负仇恨而艰难活下来的人来说,迎接她的都是绝望与黑暗,幸福还会愿意来敲她这个悲观的人的门吗?也因为如此她才想画画,想要用无数绚丽的色彩填满她太过黑白且绝对的人生画布,即使是自欺欺人也无所谓,因为那是她为了能活下去而做的,真正让她觉得可能是幸福的暗号是由贵的出现,可是他后来不见了,而酒鬼汉斯,记得初次见面时她也有些讶异,因为他和由贵很像,所以有时候她会恍神,以为汉斯是由贵,毕竟他们不只长得很像,就连名字也很相像,可是经过多日相处以后她渐渐发现他们之间的不同。 由贵个性比较内敛和成熟,或者该说是比较阴鬱,和她有点像,应该都是内心受过伤害的人,所以对人比较不信任,可是却又为了融入社会,而不被看成怪物,尽量假装自己和蔼可亲,与他人维持适当的距离,不过份亲密,也不过份疏离,一切都是冷淡有礼,让人挑不出毛病,内外在完全是两个世界,可能会彼此衝突,也可能会和平相处,而她时常会跌进由贵深邃的眼眸,或许就是因为她通过眼神看见同样受伤的灵魂,在黑暗的角落独自疗伤吧!然后彼此產生不可言喻的共鸣,互相吸引;至于汉斯,就是孩子气,喜怒喜形于色,凡事大喇喇的,有话直说,长大后还能保持孩童的纯真无邪真的人很少,每个成年人或多或少都会被社会这个大染缸所浸染,不管自愿与否,所以应该说是原生家庭给予很多爱的所致吗?又或者个性比较乐观,睡觉醒来就能忘记所有不愉快,总之,若要比喻的话,由贵是乌云,酒鬼汉斯是阳光,平心而论,她比较喜欢和酒鬼汉斯相处,无忧无虑的态度是她一直很嚮往的,而且酒鬼汉斯很能逗人发笑,那天阿姨虽然不喜欢他,可是还是被他逗得发笑好几次,还说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孩子?也难怪有那么多偶像明星和女人自愿倒贴,魅力天成。 反正,那天傍晚以后的事情是自然而然发生的,并不是谁强迫谁,她知道酒鬼汉斯有问过她的意愿,是她同意酒鬼汉斯这么做的,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慾望是很正常的,她不是什么婚前必须守贞的忠诚信徒,也不怕什么挞伐,更无须事后究责,所以凌晨她从酒鬼汉斯的臂膀醒来以后,即使很讶异事情的发生,但是她很快的冷静下来,她看酒鬼汉斯还在熟睡,她只好小心翼翼地转身下床,轻手轻脚地拾起掉落在地板上的衣物,无济于事地边遮挡边走进卫浴间清洗身体,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全身红痕,忍不住脸色胀红,脑子还浮想翩翩,只好快速摇头让沉浸在幻想中的自己清醒,赶快冲洗完身体,趁着酒鬼汉斯还没醒来之前赶紧离开可能令人尷尬的现场,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在害怕什么,害怕看见酒鬼汉斯对她愧疚的表情吗?毕竟这种事情对于女人来说是比较吃亏的,又或者害怕酒鬼汉斯后悔?就像失踪的由贵一样?她不敢细想哪个可能性比较大。 直到早晨,酒鬼汉斯居然反常地下楼要她煮早餐来吃,神色自若,好像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