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可以看到里面有铁轨,一旁堆着几辆矿车。马军爷过去查看门的锁头,发现已经被人破坏了,轻易就能打开,他说这大概是哑巴做的,痕跡还很新。 进到门里又是另一个世界,不同于方才的路崎嶇难走,这里的设计非常符合人体工学,筋骨总算得以舒展。不过也只有走起来舒服,其他部分可就没那么好受,一进到里面就觉得浑身发痒,沼气和某种腐朽的气味混在一起,光闻味道就头痛。 最开始十分鐘路面都还是乾燥的,现在开始变得潮溼,那些水黏忽忽地,大约有脚踝那么高,用手电筒照也看不见底下。我没料到居然会有水,穿的是球鞋,只能把袜子脱掉、裤管捲起来,走得十分彆扭。 再往前一段,水淹得更高,都到小腿了。 「确定是这条路吗?水那么高,哑巴是怎么过去的?」 「也没别的路可走啦,人家一老头子都过得去,你担心什么?」 黑暗中看不清马军爷的表情,可我知道他一定很兴奋,毕竟都几十年没有像这样探险了。因为有水,我们行动的速度变得更慢,我渐渐觉得体力不支,自小我就不是干体力活的料,这大概是第一次花那么多时间走路。 「你累了吗?」 顾渊忽然出声,我一惊,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要不要我背你?」 「……」 我回头看着他,他面无表情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他不是会开玩笑的人,也就是说他是认真的。我拒绝了他的好意,卯起来往前走,反正不舒服也就是一下子的事,累到极限反而就不累了。 「停。」 走在前面的马军爷大喊,他弯下腰来捡起一个东西,问我们这是什么。那是一段圆形的木头,两边有洞,一条粗麻绳从中间穿过去,虽然只有一截,但仍可以看出来。 「断掉的梯子。」我说。 「先休息一会吧,等下还有你好受的。」 马军爷说着四处看了看,爬到一处比较高的石头上,招呼我们也上去。终于可以坐下,我感觉两隻腿都麻了,马军爷让我把鞋子脱了,然后替我按穴道。 「哇,马军爷,你会点穴呀!」 「不算会,也是以前同行教我的,我也不晓得自己按的是什么穴道,只知道点这里,之后就能走得更远。」 我忽然不太放心了,可给马军爷压穴道真的怪舒服,又酸又软的,媲美专业脚底按摩。 「顾渊你呢?要不要按?」 马军爷说着要替他脱鞋子,顾渊把脚缩回去:「我不累。」 「唷,真的不累?想不到你小子还挺有能耐。」 他当然不累啦,早就是个死人了,不过我没有说出来。 休息过后再次出发,这回走没几步路,又捡到了一截梯子,再往前走,好几段木头在水面上载浮载沉。马军爷说大概再过不久,我们就会知道梯子是用在哪里的了。 他说的没错,持续步行十多分鐘,洞顶越来越高,最后已经到了大约三十公尺那样的高度,而在山洞的最上面,可以看见有一个扁平形状的裂口,一小截梯子掛在上头摇摇欲坠。这里原本应该有别的路能上去,可应该也都毁在那次地震中了,所以才又架了梯子。 「这梯子一定是哑巴弄坏的,绳头还没腐烂,是最近才发生的事。」 马军爷抬头,瞇着眼睛盯着那个小洞,好像这样就能看穿里面有什么。 「那我们怎么上去?」 我也跟着看,洞里似乎有风吹来,那截梯子正在微微晃动。 「丢绳子用爬的呀,不然你以为梯子是怎么架上去的?」 马军爷找了块石头把背包放下,从里面拿出一捆绳子,绳头还有个铁鉤。我以为他要像卡通片里一样,把绳子拋到那个洞口鉤住,结果他是直接抓着绳子,用那个鉤子做支撑,一步步地爬上去了。 「马军爷小心啊!」我在下面大喊。 「甭替我担心!这儿的墙不是垂直的,还算好爬,小爷我年轻时爬过更陡的呢!」 马军爷的身手的确矫健,不一会便爬到顶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