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来,这是林港百兴的陈董,按辈分,你得叫声伯伯。” “是啊,往上数三代,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家人。” “这话我不爱听,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都是陈氏后人,这还不算一家人?” “是是是,是我狭隘,叔叔教训得是。” …… 说是引荐,两位年纪相仿的老人倒自顾聊了起来。 陈锦瑟其实没太听清,好半天才稍稍回过神,倾身鞠躬,礼貌问了声好。 陈国治爽朗回应,“好好好!” 强烈的不安让陈锦瑟沉默拘谨很多,这幅模样因此很能蛊惑人,不熟悉的只当她是本性乖巧,陈国治欣赏的目光不加掩饰。 “忘记介绍,” 他侧身,把始终安静居在后方,目光却不安分的男生带进这场寒暄中。 “这是我唯一的孙子,” “陈沧。” …… 陈锦瑟清晰地听到节操掉地的声音。 趁着其他人上前把两位老人围绕其中,陈锦瑟摸着缝溜走,顺带薅走了她刚认的大侄子。 避开众人视线,跨过栏杆绕进后院,陈锦瑟随意推开其中一扇门,陈设近于无,好在干净,不过此刻她也没心思去想那么多,一把将人按在窗柩下的木桌沿。 力气之大,木质框架轻轻晃了晃。 她抬头,两人视线终于碰在一起,于无人处对峙拉扯。 男生还是平时模样,神色淡然自在,但眼睛却时刻含情,看跟电线杆都跟看至死不渝的爱人一样。 陈锦瑟看着他脸,忽然不知道自己把人拉来要说什么,长相都是其次,当初在八方野,十个男模站在面前,她就是被他高傲似天鹅自在似雄鹰般的气质吸引到的。 她早该想到,生活困窘,需要以此业谋生,是养不出来这浑然天成的。 “陈沧?” 说来可笑,两人搞在一起快三个月,她只知道他叫‘Aron’,秉持着对这类工作者的尊重,想着名字是他最后的隐私和遮羞布,陈锦瑟便什么都不问,现在看来这英文名也不知是真是假,她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 “嗯。” 他太坦然了,坦然到…… “你早就知道?” 陈锦瑟瞪大眼睛,提着口闷气。 陈沧默了两秒,“也不算很早。” 至少不是初识时。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肢体接触已经是非常自然的事,两人此刻距离很近,像她早上洋洋洒洒在唇边留下再见吻时。 陈沧下意识想握她手腕,把人带进怀里,可女人却先往后退了一步。 手僵在半空,他短暂愣了下,然后就听陈锦瑟开口, “算了,计较这些也没意义。” “就当我们没有认识过,以后也不用再联系了,尤其在各自长辈面前,不要露了馅儿。” 陈沧目光集中在她唇上,随着微红的唇瓣张合,向来维持良好的随意懒散劲儿被戳破了,平整的额头敛起深浅不一的沟壑。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他最知道什么意思。 陈锦瑟现在非常糟心,早上还在为两人的状态洋洋得意,下午就得知这段关系的尴尬性质,被破结束限期。 从小到大她早厌了凡事三思而后行,顾及种种,做事束手束脚,不过任性了这么一回,还结结实实踩进坑里,摔了个狗吃屎。 这人不仅和家里有大大的关系,从辈分上讲还得叫自己一声姑姑? 膈应得很,更何况这要被老头子知道,分分钟削了她。 不过说到底陈沧也没什么错,年纪小不知世事险恶,对于固定床伴是同族姑姑这事儿,兴许会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吧。 陈锦瑟平静些许,仰头看他, “就是好聚好散的意思。”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