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想留下她,若她愿意的话。 半晌,卿墨走出营帐,正好碰上提刀要往里进的常勇。 卿墨及时抬手拦住,“常勇,你这是做甚?” 常勇脸上沾了黑灰,一脸烦闷,“将军,这女子刚才耍我!” 卿墨脸上笑意本就未消,此时更甚,饶有兴致:“怎么说?” “你吩咐我命人备水,我传下去就做自个的事儿去了,谁知那女子却突然出现在我身后,说将军你吩咐改用热水,还要在此帐内沐浴,让我把帐外守夜的将士遣离,我觉出不对,但并未多想,哼哧哼哧把热水烧来,却不见将军你的踪影,她差我出去,让我自己去找,我在营中寻了大半天,竟发现将军你早已经在别处沐浴了!那热水是谁用了?她可不就是唬我给她烧水沐浴吗?” 常勇怒目圆睁,显然已是气急,“除了家中老娘,以及老将军和少将军你,末将何曾被旁人如此戏耍差遣过?她这小娘们!竟敢这般使唤我!我今日定要抹了她的脖子泄愤!” 卿墨听后,望着常勇那副恨不得立刻杀死帐内女子的凶狠模样,忍住无奈笑意,这女子,不过一个沐浴的时间,倒是给他惹了个不小的麻烦。 常勇自幼跟在卿墨的父亲卿哲身边,是陪着他父亲卿哲上刀山下火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对卿家忠心耿耿,向来只听从卿老将军和他的吩咐,旁人就是有八百个胆子,也绝不敢这样随意差遣他。 纵然是卿墨,念及常勇与父亲的交情和常勇对卿家的赤胆忠心,也不免在行事上由心对其敬重三分。 这女子倒好,竟找了个军中除他外最不能得罪的人来耍弄。 卿墨自知常勇莽夫的脾性,一旦认定要做什么便是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他手腕一转巧妙夺过常勇手中银光闪闪的锐利大刀,收敛这身处血色边塞三年来不苟言笑的威严气势,含笑换了称呼,平和劝道:“常叔,你且当那热水是我用了,回去罢,何需动气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计较,常叔若是愤意难消,我亲自去烧一桶热水还你便是了。” 常勇听闻卿墨小时候唤他的称呼,心中愤意便已骤然消了大半,忽又听卿墨说给他烧水,顿时大惊失色,连连摆手,“这怎么行!我怎么能让将军给我烧水沐浴!这可是坏了规矩!不可不可!” 卿墨这是明摆着要护着帐内那女子,常勇便是再愚笨,也看明白了。 虽怒上心头,却也只能抑火哼哼两声,他不愿忤逆卿墨,只得吃下哑巴亏,退了。 卿墨负手而立,身姿高大挺拔,杵在那里,不难看出习武之人的壮硕,他面部含笑,不免回想与帐内女子相识这短短几个时辰的光景。 这姑娘瞧着天真烂漫,没想到脾性竟还这般古灵精怪,居然敢把常勇唬得团团转。 真是机灵,方才刚见过他与常勇相处情状,就已经懂得拿他当令箭使了。 只是不知若她事先知道常勇这般不好惹,是否还敢如此大胆捉弄于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