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后,叶鸣出现在曙尹家门前,和曙尹短暂寒暄后同闷不吭声的在穹一起离开,两人在路边招了辆计程车,坐进副驾驶座的在穹低声指引着司机该走的路。后座的叶鸣诧异地盯着他瞧,接着将视线转向窗外,思忖他为何不坐在自己身边:向来开朗亲和的他怎么会就这样把她晾在一旁,独自生闷气呢? 「……在穹?」她倾过身去斜望着他的侧脸,他撇开头,瞅着自己镜中的倒影。 「嗯?」 「你生气了?」 顿了顿,在穹看向叶鸣。「……不是。」 「那你是怎么、」 「下个路口请左转。」在穹打断叶鸣的话,开口对司机说道,眼神回避着她的注视。她默默地缩回原位,凝思一会儿后打开手机,传了封简讯给在穹。 『发生什么事了?』 在穹的口袋嗡嗡作响,他掏出手机,看了几眼后打上回覆。 『对不起。』 『曙尹小姐的事吗?』 这次他没有回覆,只是对着身旁的司机说:「司机先生,谢谢,我们在这附近下车就行了。」 车子停在一座小公园前,在穹付了车钱后与叶鸣一齐下车,将手机塞回口袋,瞄了她几眼后继续往前迈开步伐,她则紧跟在后。 「我没有生气。」 「好。」 「……」 「……」 「……我……」 「嗯?」 倒抽了一口气,在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亦无法开口说话,在穹沉浊的呼吸声是唯一进入叶鸣耳里的回应。她耐心地等待,微仰着头直盯在穹的后脑勺,彷彿自己能用念力在那儿找到可让她探头进去,以更近的距离解读他此刻心绪的窗子。 「别担心。」在过了感觉上是好几个鐘头的半秒鐘之后,叶鸣轻声出言,尽力想让自己的关怀之情鎔铸进她的语调中。 「……我不是在担心。」他声音粗嘎地说,起步向前,「我在…… 「——我在害怕。」 尾音落下,他动作呆板地逐渐放缓脚步,微驼的上半身朝旁边一转,于一栋建筑物前停了下来,全身发颤地抬头望向眼前那墨绿色的骯脏招牌;他的唇无声蠕动,将招牌上的字念了一遍又一遍。 对叶鸣来说,佇立于面前的只不过是间普通的小诊所,虽是破旧隐密,却也不至于诡譎幽暗。至少在她眼里,打开大门进到里头不会伤害她一丝一毫。 直到在穹解释完他所作所为的动机之后,叶鸣才清楚地感受到赤裸的忧惧黏附在肌肤底层,纯粹而明晰的惊恐蔓延体腔,彷彿节奏混乱的脉搏正一下一下地将活生生的可怖意象输送到身体的每一处。 「你对这附近熟不熟?」他问。 「啊,来过几次。怎么了?」 「我姊姊她……」在穹沉声道,低下头,「没多久前跟我说了有关余辉的事。她说他曾就读过的幼稚园就在这里。」说完,他停了一会儿,「你在刚才的路程中有看到像是幼稚园的建筑物吗?」 叶鸣摇摇头。「所以你带我来这,是想要我跟你一起找这家幼稚园?」 「我希望在确认这家幼稚园是否真的存在的同时,你能陪在我身边。」他说,转头望着她,嘴唇抿成一条单薄的直线。叶鸣木然回视,良久后甫意识到自己早已迎上他那黯淡无神的目光;她移开视线,用低微的声音说: 「那我们分批找吧,这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