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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话三船之才


的选择管絃,但较大一部分的是挤上作文这艘船。毕竟在朝堂之上的地位,(2)汉诗的等级比和歌还要高,纵使未见得相当专精于此项,许多人仍一窝蜂的拥上此船。

    「哟哟哟!你瞧瞧,又是那扫兴的人来了。」

    「他也来到作文之船吶!嘖嘖。」

    许多左大臣一派的于一旁奚落着甫登船的伊周。

    纵使贺茂祭的华美登场抬高了他不少的身价,依旧摆脱不了失败者的阴影,不过伊周倒不以为意,毕竟此趟他有更重要的目的。

    三船各大展其才,各以“花落春归路”为题目脚本,再作适当的运用,作诗、咏歌、奏乐。

    作文之船者,你看我我看你互不相让,这社会委实竞争的很,连此等宴游都争成这副德性。

    一叠唐纸整整齐齐的置于船头的木桌,大家抢得跟什么似的都急欲一把夺来大书特书,唯有伊周慢条斯理的处理一切,他万不赶时,取得了纸张,也只是慢工委婉的笔划于纸。

    他是最后一位取纸、最后一位下笔,却是头一位将唐纸交出去的。

    眾臣见他率先交纸,心里莫不发慌,原先奚落的人也就更加卖力的涂涂写写。

    眾所皆递上诗文后,即由文章博士随机标上代号,并一一朗诵。

    这几十首的诗委实作的不怎么样,平平凡凡一般一般。

    大家听着文章博士的诵读无不各自较量熟优熟劣,像在瑕中挑美真箇没意思的,连文章博士唸来也觉得枯燥乏味。

    忽然,文章博士抽得一首,索味的唸来,才发现非同小可,仿如鹤立群雉显得卓然不群:

    花落春归路

    春归不驻惜难禁,花落纷纷云路深。

    委地正应随景去,任风便是趁踪寻。

    枝空岭徼霞消色,粧脆溪闲鸟入音。

    年月推迁龄渐老,馀生只有忆恩心。

    此诗一出,眾臣面面相覷,方才的较劲皆转为静音,此诗远比眾诗流畅,虽然略嫌卖弄词藻,可其婉转如水,蕴风情万种,倒不失为此会佳作。

    「此首诗出自何人之手?」底下不免这样讨论着。

    文章博士亦相当好奇,他将唐纸翻面,唐纸后侧写着:「大宰权帅伊周。」六字。

    眾所听了无不嘰哩呱啦的评论起来,年纪最轻,却也写得最好。

    虽然底下也有不服气之声,但经文章博士一宣布:「拔得头筹者乃大宰帅!」那些饱含意见者都闭上议论纷纷的嘴巴。

    作文之船首便如此定下了。

    三船各自分出胜负后,其作皆呈到道长手里,得奖者皆矗立在道长席前,伊周相当认真的观察道长的一举一动,与他的每一个眼神。

    和歌部分由藤原公任胜出,公任掛着的是一抹自信的笑容,他非常期待道长歌咏般的讚赏。

    其歌曰:「嵐风小仓山,寒骨群山枫飘然。翩翾路人行,枫落红洗浸归路,彷彿行人锦衣袭。」

    吹向小仓山上的寒风刺骨,枫叶漫山飘落,让路过的的人都穿上了一袭锦衣。

    道长看了看,觉得好虽好,却是和歌煞为可惜。

    道长眉头略皱,流露可惜的神色,瞄了公任一眼,说:「歌是好无误,可惜啊!和歌乃本国语歌,人人皆会。和汉文比起来便稍嫌失色。」

    此句重重的刺如公任的双眼,他最引以为豪的和歌神作,竟被无情的以和歌不比汉文而被否定,既然这样,何必建置和歌之船?

    不过无所谓,他不相信以道长的性子,会给伊周什么好脸色。

    再来读得作文之船之诗,伊周的独占鰲头是道长意料中的事,意外的令他仔细重新阅览数次的是其内容。

    诗句彷彿在告诉自己并未有与自己争权之意,平生所记惟恩无仇,教他大呼意外。

    在看到道长对伊周的汉诗所表露的神情,公任原本自信的神情越渐下垮,直至落地……

    政治敏感度极高的道长虽嗅得一丝不一样的气味,对伊周此刻开始更加半信半疑。道长势力为此眾说纷紜,有阴谋亦有真情,二者争论不休。他的主动示好是真心降伏,抑或扮猪吃虎?

    (1)原文:奥国领君之柒(染)屋形,黄柒乃屋形,神之门渡。ps.“染”为“漆”的意思,“柒”为传抄误字。“屋形”则为屋形船

    (2)在日本古代,公文等正式书信与文件都是用汉字书写的,和文是只有妇女辈抑或撰写和歌才会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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