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喜?」强子目瞪口呆地俯视着我。 我心虚地垂下头。这个黄毛,怎么这么快就说破了最不能让强子知道的事情呢。连串供的机会都没给我。 强子蹲下来,扶着我的肩膀让我面对他,上下左右地打量,「她说你害喜?什么意思?」 原来他这么大人不知道什么叫害喜? 「也没什么大不了,就是……就是……」 「没什么大不了?别跟我开玩笑,你怀孕了,还没什么大不了?我知道你从小就会惹事,还真没想到你这次居然把自己也赔进去了。丫头,告诉我,谁的孩子?」 原来他知道啊,我还想骗他说就是肚子不太舒服呢。 「说啊!」强子猛地摇晃我,想要让我这闷罐子能多少掉出两颗豆子来。 我扶着自己的额头,「强子哥,我头晕。」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放开我的肩膀,站起身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像只嫌弃笼子太小的困兽,很有想要一头撞穿墻壁把这房间和隔壁大哥大姐的屋子开拓成一家的魄力。 我看着那双来回虐待地毯的名品男鞋,想起那个鐘爱奢侈品牌,最会打扮自己的孩子她爸,胸口闷闷地跳。 「别告诉我是龙翔的。」强子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 天哪,他还真敢猜。 「不……不是……」 「我知道你们就那样搬到一起住和陌生人没有什么区别。龙翔又那么优秀,很容易让你动心。但他毕竟是你亲哥,你们……」 「强子哥,我对天发誓,绝对不是龙翔的孩子。」 虽然我和龙翔的确没能逃过彼此的吸引,已经做出了违背伦理的事。 「那是谁的?欧阳?你们不早就分手了么。没听龙翔说你交了新男朋友啊。」他蹲下身,大手掐上我的胳膊,「告诉我,是谁的?」 手臂上传来的痛楚让我再没能忍住委屈的泪水,压抑了几个月的无助被他的追问捅了个大洞,洪泄而出。 强子被我的泪水冲得乱了手脚,把我搂在怀里,放低了声音哄着,语无伦次:「别哭……丫头,别哭……有强子哥在……别哭啊,哥给你买糖吃,买你最喜欢的大白兔……丫头……」 我靠着他的胸膛,这么多个月来,第一次这样塌实地靠着一个我知道可以放心依靠的胸膛,再也忍不住内心的委屈和迷茫。我听不进去强子的安慰,抓着他的衣襟,只想哭个痛快。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哭了。刚来到这片土地上的时候,我对着大海哭得比这惨。后来,生活慢慢地溶解在了忙碌的工作之中,每天累得回来只想休息,起床就在想怎么跟人家抢活,除了偶尔意识脆弱,迫不及防的时候流点儿清泪,我跟黄毛俩人活得还算开心。 我以为自己渐渐淡忘了那些事,以为自己可以放下了。就算知道了自己怀孕之后,也只是在生与不生这个孩子之间矛盾犹豫,并没有怎么哭过。可是在强子身边,我终于不用再独自守着自己建筑的堡垒,我终于不需要再假装坚强,我这才发现,自己什么也没有忘,什么也没有放下。我只是一直在逃避,一直让自己麻木不仁,伤口还在那里,根本没有愈合。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觉得脑子晕忽忽,空荡荡的。仿佛所有的内存都随着泪水流逝了,一时间连自己身在哪里都有些恍惚。 强子听着我的抽泣声渐小,略推开些距离,低头看着我,声音温柔,却坚定无比,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