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着那一片灰蒙蒙的蓝色。脑子里又响起一句歌: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不是谁都明白。潮起的澎湃,潮落的无奈,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裹着大衣坐在长椅上,海风吹乱了我的长发,也吹断了我呢喃的歌声:「我的心……像软的沙滩,留着步……履凌乱……过……往有些悲欢,总是去……而復返……呜……有谁孤……单却不期盼,一个梦……想的伴,相……依相偎相知,爱得又美又暖……呜……没人安慰,苦过了还是酸……呜……」 冬天的海边,没有人。只有我的行李守着我哽咽的歌声。还好是白天,否则我的鬼哭狼嚎不一定招来多少好兄弟。 我以为自己在飞机上已经哭够了,可是看到大海,我又有了充足的水分,连嗓子都不渴了。 大海的包容力好强,我哭了这么久,也没见它水面高出一点儿,我的泪再咸,也改变不了它的浓度哪怕一分。 我哭得头晕脑涨的坐在那里看夕阳,感觉自己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已经多久没有合眼了?我的脑子又回到286的运算速度,加上时差,转了半天也没转出个数儿来。 是时候找地方安顿后事了,啊,不对,安顿自己。 我拉着行李往回走,影子在地上拖的老长,好像是要指引着我去向哪里。可是慢慢的,连影子都模糊了。 好冷。太阳一掉下去,气温嗖嗖的降。我裹紧了大衣,把围巾在脖子上绕了好几圈,还是忍不住打寒颤。白天有太阳的时候那么温暖,怎么到了晚上感觉比圣诞节那个雪夜还冷啊,从心里往外哆嗦。 「doublebed双人间是239.99,queenbed单人间是239.99,kingbed单人间是249.99,还有queenbed双人间也是249.99,请问小姐要哪一种。」好难得旅馆的前台居然有人能讲中文,只是看了价钱,我的舌头就不会动弹了。怎么这么贵啊。 我的手指在钱包里插着的那张银行卡上摩挲,卢妈妈给我的五十万,我应不应该动。旅馆的豪华大床正在向我频频招手,我精疲力尽的理智几乎挡不住诱惑,把卡抽出来了一半。 但是手腕却在这时候刺痛了一下,手銬冰凉的感觉让我一哆嗦,又把卡插了回去。 我从大堂里逃出来,忽略身后几道鄙视的目光。我就是穿得起香乃尔住不起旅馆怎么了,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回到大街上,夜色已浓,人似乎又少了许多。对面店铺的门脸凹进去的温暖灯光里,窝着一个无家可归的人,围着被子,正在用薯条餵着陪伴他的一只黄毛小狗。 于是我又饿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