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的眉头,为了不让眼泪掉下来瞪圆的眼睛,和咬着牙关紧闭的嘴唇? 我们以爱的名义,在逼她成为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人? 时近凌晨,我已无处可找,而她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回到我的住处,依旧黑着灯?我留的字条安安静静的躺在桌子上? 打过电话给卢佳,她拿走了他的信用卡副卡,唯一的消费记录,是半打啤酒? 她没有去住旅馆,这样的雪夜,她不回家,会在哪里? 家? 家! 外婆家拆迁的合同是我签的,地址却从未註意过? 一时慌张,竟也花了些时间才翻出来? 凌晨打不到出租车,我凭着一本地图找到那里天已经亮了? 不远处的商铺已经开门,有圣诞的歌曲响起来。我看着白雪覆盖下的一片废弃的老房子,强烈的感觉到,她就在这里? 老旧的城区,正直拆迁,到处残垣断瓦?七拐八拐的胡同里,本就像个迷宫,现在没有人居住,拆的乱七八糟,更加找不到门牌号,我只能凭着直觉四处乱拐? 当我在雪地上看到那两排小脚印的时候,眼泪几乎夺目而出? 愚钝如我,直到这一刻才明白,我不能失去她? 敞开的院门,里面就是她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她的家?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她还是回到了这里? 就算外公外婆早已不在,就算这里已经断水断电,甚至可能早已夷为平地,她还是回来了? 院子里零乱着丢着许多东西,大多盖着厚厚的雪,地上有一听破掉的啤酒,显示着她曾经来过? 小脚印在台阶上来回交叠,想着她一个人站在屋檐下,回忆了什么? 窗户玻璃上结了一层雾,一只小猪脸,垂着眼角,悲伤的看着一切? 我叫着她的名字,冲进屋子里,一脚踢在地上的一只盆子,黑色的灰烬四散开来?床上堆着许多的课本书报和旧衣服,撕的碎碎的,没有人? 飘雪的平安夜,她就守着这一只火盆,一片一片的把自己的幼年,童年,少年,外公外婆留下的仅有的一些念想丢进火里,温暖她因为我们而寒冷的身心? 光这样想着,我的胸口就碎成了千片? 火盆早已没了温度,到底是来晚了一步? 正不知道再去哪里找,外面有隐约的脚步声? 冲出大门,看到呆站在胡同里的她,紧紧抱住,泪失控决堤,「我终于找到你了。」 她的头靠在我怀里,双手垂着,无比委屈的静静抽泣,「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我不知道你会去哪里……我找了很多地方……还好搬迁的合同上有地址。」 「是么?」她回答的有气无力。 「你怎么了?」一只手贴上她滚烫的脸颊,「你发烧了?」 回答我的,是怀里她瘫软的身体? 屋里只有一个破旧的小毯子,应该是她的,勉强把她裹好了,紧紧抱着,怕她转眼又消失掉? 这里我不熟,来的时候机车停在哪里没时间去找,就算找到也无法带上失去知觉的她? 门外有她的脚印,笔直的三排,两来一去,通往同一个方向,沿着走,果真很快出了胡同口,远远看到大马路? 打车径直去了医院,多此一举的给卢佳打了个电话? 医生给她输液退烧的时候,卢佳到了,还有司机。 「我不会再让她回去你家了。」 「你确定?」 「我确定。」 「就算她醒来想要回我家,就算你叔叔追究订婚的事情,就算你要跟所有人解释你们俩的关系,你也不要她回去我家了?」 「……」 「龙翔,你不会到现在还不懂任性的后果?」 冷静,我现在需要的是冷静。 卢佳说得没错,我现在不可能任性的把她带走而不考虑后果。 两个人私奔,从此浪跡天涯这种事情在小说里看看就罢了,不够现实。 尤其,当她还病着。 卢妈妈把我叫去,态度严肃的让我好好管教龙珠。 我尝试着帮她辩解。卢妈妈说,你当哥哥的可以护着她,卢佳可以护着她,她也可以当她是女儿,什么都不追究。但龙珠总要有自己面对事情的时候。她免不了出入一些男人无法陪同的地方,少不了听女人之间的闲言碎语。难道每次都要人宠着她,每次听不得什么就离家出走?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把当妈的和孩子一起送幼儿园?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