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无雨更依依,清影含春望欲稀。 疏近琐窗留月照,寒垂网户见鶯飞。 共停阁外青丝骑,细舞灯前白锦衣。 莫向后亭歌玉树,故宫风雨已全非。 楔子 飞扬的落花里有一抹华紫的衫影。 时值暮春,蔷薇正放,一朵一朵从含苞到初绽,点亮了灰墙内的暮春。视野内飞乱梨花白,似雪翩翩,似雪皎皎,一朵一朵散落,飞扬,坠地。 东风又作无情计。 飞剑如雪。 剑色如花。 穿刺、疾咬、游龙、狡兔,一柄长剑挽出晚春花乱,三尺青锋乱点柳絮杨花。舞剑之人飘然不群,华紫色的丝衫随着身体的转动旋出光彩,鸦羽似的青丝如墨飞散,腰间所佩玉玦以温润的水玉雕成,一望即知不是寻常之物。紫袖中穿出的手臂温润如玉,又似同冰霜,微微乱开的领口也露出了颈部皎白优美的线条,更显得那衣衫的紫色华贵无儔,充满了冰冷的距离。 「二少爷。」 旁边叶丛中响起了一声不紧不慢,傲慢的调子。用这种调子来作这种称呼更令人觉得不搭调,而从叶丛里走出来的那人更是满脸锐利的讽刺,本该端正的眉宇间逸出清冷的鄙夷,既是不屑,又是骄傲。这人的穿着却不像个寻常下人,反而是世家公子的打扮,简单的水绿衣裳格调高尚而不流于华奢,腰间同样是一枚雪色凝脂玉玦,正与舞剑紫衣人的玉玦同一款式。 舞剑那紫衣人的剑招,随着这人的到来而断住,剑色分花拂叶,收入鞘中,华紫衣袍轻轻拂落,凝目 敛眸:「三弟。」 这紫衣人一个凝目,一个收袖,论风采,论贵气,都是那水绿衣衫之人所望尘莫及。 打完招呼,紫衣人那双冷似寒潭的凤眼,才真正平平望向对面的水绿衫人。 「三弟身为柳家后传,称呼我少爷,未免自降身分。」 话语中并无怒意,平平淡淡,避免了任何激烈的反詰词语,可是无可否认,却是充满了冰凉的疏离。 那水绿衫人却是天山奉剑门柳家的三少爷柳子齐,奉剑门近几年来崛跡江湖,几乎在北方各大门派之 中独领风骚,就算江南呼风唤雨、一呼百诺的含香楼遇着他们,也要礼让三分,更何况普通的小门小 派、帮眾嘍囉。柳三少这几年来的确风光得很,走到哪里都要人敬让几分,更别提像这种自己找戳的 闷钉子,根本没有让他碰到几次。 偏偏,给他钉子碰的人,就是柳二公子柳秋色。 柳子齐不怒反笑,整张脸要笑出了花来。 「二少爷好大的排头,你这少爷事出有因哪。一个二弟,倒让大哥事事都为着你费心,维护了你一个 人让门中上下各个焦头烂额,二少爷好对得起柳家。」 柳二公子柳秋色,江湖上人称「九挽花」,虽少涉足江湖,但名气已经足以与江南含香楼的当家「玉 面狐」风逸华分庭抗礼,再怎么说,也不会沦为柳子齐那些形容词所形容的主词才对。 看那柳秋色玉面朱唇,眉若拢烟,凤目明灿,整张脸就是一副粉雕玉琢的瓷娃娃样子,华美的紫衣在 光影间耀出浮花的纹络,紫金冠玉系住似墨的青丝,腰间饰带绣以飞扬的凤羽,左手食指上的翡翠嵌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