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比开在这个季节的所有花儿都要灿烂。李玉珠好哄得很,亲热的吻就能让她傻乐,也不会记恨被迫独食的寂寞,说是全校最好哄的女孩也不为过。 宋弈瑾拍拍她的屁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撩起了一点裙摆,指尖擦过臀肉,“好啦,快去吃饭吧,”他扳着女孩的肩,两人亲昵地抵着鼻尖,“等下没有菜吃了。” “知道啦。”李玉珠拉开一点距离,一只脚立在地面,另一只还放在宋弈瑾腿间。她捏捏宋弈瑾的鼻子,“你忙完也要记得吃饭。”引得那人顶着一副俊俏的面孔故作滑稽的表情连连点头。 李玉珠走到门口又被叫住,“玉珠啊,一个人吃会不会太孤单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她歪着头笑了,“不用担心我,我和朋友一起吃。” “走啦~”没等宋弈瑾回应就带上了门。 秋雨还没开始下,零散开着的早熟小花儿,预错了盛放的日子,伫立在烈日下。恐怕雨水来临之际,同伴们的花苞初放,唯独她却蔫在土里。 踽踽走过无人的走廊,孤零零回到教室,李玉珠放在桌面的课本又无翼而飞了。 她站在桌前,倏地一阵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嘁,没扔准。”后门的方向,有人这样说道。 接着后脑勺一阵钝痛,还没来得及回头,又接二连三地飞来。李玉珠咬着唇默数,四,五,六,七,那些声音丢完了书,嬉笑着一溜烟从后门跑没影儿了。 她把嘴唇抿成直线。那些书砸过她的后脑勺,肩背,膝窝,现在在地上全散了架。痛击着砸人的时候是那样利索,现在要收拾的时候又叫人如此窘迫。她深深呵出一口气,舌头顶着后槽牙,扶着腰一点点蹲下,忍耐着耳边的嗡鸣,和脑子里胡乱的思绪,把不成样子的课本捡起。 那些声音又回来了,大胆肆意地大声讲着话,“你们看到她走路地样子没有,夹着逼走呢!” “又好几节课不上吧?” “又去哪骚着勾引人了呗!” “也是,刚刚她不是站都站不住嘛……” “哈,那说不定多人运动了呢!” “像她能做出来的事,脸皮真厚!” “宋弈瑾看上她什么啊?” “骚啊,没准很会伺候人呢。之前不都传她水特多嘛。裙子改那么短,跟做鸡的有什么区别……” 又有目光望了过来,一阵哄笑。李玉珠颤抖着把裙子往下拽,失禁般流下的眼泪渗进指缝中,又淌进书本;纸沾了水,被紧攥着的手指戳破,无力地碎成一片,再难恢复原本的模样。 弈瑾,弈瑾。她无声流泪,也无声呢喃爱人的名字。 其实我没有朋友。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能陪着我…… 李玉珠跌坐在地上;地面很脏,四周都是莫名的碎屑,她靠着自己座位的桌腿,桌腿上被黑色油性笔写满了不堪入目的下流话,“婊子的自慰棒”“母狗饥渴棒”……那些声音还没有离开,他们看见李玉珠背对他们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他们便又笑了。少年人笑声清脆像银铃,不顾这银铃声下藏着微弱的叹息。 李玉珠没吃上饭,她得把饭钱留下去买新书。 因为书坏了,她在老师“书都能坏你上什么学”的质问中,在同学们一片看热闹的揶揄中被赶出了教室。因为她哭过了,眼睛还是红肿的,她又听见议论声,“她不是被宋弈瑾甩了吧?”“玩腻了不是很正常,她那样的人……”老师用教鞭抽打桌面,吓得正走出教室门的她哆嗦得两腿打颤,然后他们又笑了,老师大喊安静,让她赶快出去。 指针走向下午两点,太阳高挂在枝头的方向,宋弈瑾办公室的方向。 李玉珠沿着树荫走,脚下时而是鹅卵石铺成的路,时而是细碎如金粉般闪烁的沙地;她顺着枝头的方向走,顺着自己心的方向走,在阴影里走向火热燃烧的太阳。 太刺眼了。 李玉珠倒退着走,暴露在光的炙烤下,小手抵在额间遮阳,踮着脚往里张望。头顶被日照烧得发烫,薄薄的耳朵被日光照透,哭过的眼睛在太阳的直射下像被针刺痛,每一寸肌肤在这样的温暖的关怀下都因煎熬而感到难受。 玻璃窗子反着光,任李玉珠怎么努力都什么也望不到。她不知道,宋弈瑾站在窗边,笑着将饮料的吸管咬得干瘪。他看着女孩泄气地抓紧了书包肩带,却又强顶着阳光眯起眼向上看,挣扎了一会儿后走回到树荫下,边走边执着地一步三回头看向自己的方向。 宋弈瑾笑弯了眼睛,冲她小小的背影挥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