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白脚下生风。他险些就被李逾蒙骗了! 好在他懂唇语,能读懂李逾所说。李逾分明跟身边小厮道:“把外头的人都调至院内,要抓活的。” “公子,茅厕在这边,莫要走岔了。”孔四贴着他走,粗大的手几乎要攥上他的手腕。 “走不岔,我看见了。”越秋白指着不远处的茅厕,勉强一笑。 “好,那公子进去如厕,小人在外守着。” 越秋白走入茅厕,转回身,见那孔四抱着手臂,死死地盯着他。 他关上门,左右打量了一番。茅厕颇为逼仄,里头有个粪池。粪池挨着后墙,上头有个洞开的窗,人是无法翻出去的。 他站了一会,被熏得头昏脑胀。怎么办?要如何逃脱呢? “越公子,好了吗?”孔四在外面大声催促。 他掐了掐自己的手心,眉梢微抬,高声回:“快了——哎呦!” 孔四的耳朵贴着茅厕的门,急问:“越公子,你没事吧?” “快帮我!” 孔四一下撞开茅厕摇摇欲坠的门,只见茅厕里面空空如也。 人呢?翻窗出去了吗? 正想着,颈后一痛,整个人向前扑去,摔入粪池。 越秋白从门后走出来,膝盖压住孔四的腿,手扣着他的后脑,死死地往粪池中按去。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哪怕他爱干净,也顾不上许多了。 孔四不停挣扎,他孔武有力,差点便要挣脱了。好在越秋白和凉州武将学会几招擒拿之术,知道如何用巧劲制人,死按着孔四,没有给他逃生之机。 片刻之后,孔四不再抵抗,一头扎入粪池底部。 越秋白这才松手,身上已经是黄星点点,恶臭无比。 越秋白悄然走出茅厕。外头无人,但应有不少守卫隐藏于假山怪石之后。 他迈开步子,跑向围墙。果不其然,那些隐藏在院内的守卫都走到明处。十几人呈包围之势,向他逼近。 这十几人皆是被坚执锐,而他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纵有通天本事,今日也怕是插翅难飞。 他看到墙边一个窄小的狗洞,毫不犹豫地弯腰。 半个身子已钻出墙,有人却抓住他的鞋,将他往后拽。他狠踹一脚,连鞋带袜被人扯了去。 惊慌之下,他并未注意到墙外站着一人。 那人扣住他的手,狠狠往外一拉,他躲避不及,扑倒在地。 完了…… 他这般想着,却听身后传来刀剑之声。 他回过身,只见冷月清辉下,执剑女子蒙着面纱,一袭黑裙,将随后从狗洞爬出来的守卫砍去头颅。猩红的鲜血铺散于惨白墙面上,如红梅初绽。 是云芜绿…… 她又来救他了! “滚远点,别碍事!”云芜绿低吼。 越秋白闻言,连忙起身,向远处奔逃。 他掉了一只鞋,只能赤足而跑。纤柔的脚底踩到石子,割出不少细小伤口。 他不能停下。如果他被逮住,云芜绿就白费工夫了。 夏夜的风擦着耳过,他一连跑了半个城,这才停下脚步。 他大口喘息。此处应该无人追来了吧…… 脚很痛。 他倚靠着桥下柳树,抬起了脚。脚底黑黢黢的,沾了不少泥尘,隐隐渗出些血珠。他弓起脚,脚底略有痛感,应是擦破了皮。 他长叹口气,望向长河映灯,等着云芜绿。 少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