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步子越快。 “你们看看,他真是越来越目中无人了!”高噙絮絮不休地抱怨。 冷月高悬,银辉泄地。他身后之影孤长,倾斜地铺于青砖地上。凉州城的青砖地不多,刺史府门口是其中之一。 他拢了拢衣袖,长叹一口气。 张永平与高噙狼狈为奸,将无辜百姓推入万丈深渊…… 此事若是发生在吴地,那个人绝对坐视不管。七岁来到凉州,已有二十年,他已经记不得吴地风情,真想回去看看…… 他走到西街口,“吴氏面馆”已经打烊,大门紧闭,但窗纸上依旧映着灯辉。 关于今日之事,他还有几句话想问吴叁娘。 他敲了敲窗。 “谁呀?”屋内女子的流声悦耳。女子走到窗前,柳腰花态的身姿映照在窗纸之上。 “是我。” 吴仁虽未说他是何人,但他的嗓音也确实独特,威严而又不失朗润之意。 吴叁娘打开窗,托着粉腮,笑吟吟地问:“漫漫长宵,大人可是有话与妾身说?” 吴仁垂眸盯着她。店内的灯辉落在香肌玉肤之上,生出几许朦胧之感。 “大人?”见吴仁久久不语,吴叁娘便出声提醒。 “哦,我在想你白日里那个问题。”吴仁随口道。 吴叁娘了然:“是那个大人可曾婚配的问题吧?大人请讲,妾身洗耳恭听。” 吴仁捏了捏自己的手心。他不过是想过来问问吴叁娘是否为探子,效忠的又是哪位主子,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也罢,她若是真为探子,也绝不可能直白地告诉他身份。 “吴某,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吴叁娘掩唇一笑:“深更半夜的,大人过来此处,该不会特意告诉妾身,大人是独身呢?” 吴仁连忙摆手,目光向吴叁娘身后看去:“我只是想来喝杯酒。” “凉州夜寒,妾身这就给你去温酒。”吴叁娘开门,将吴仁给迎了进来。 吴叁娘在后厨温酒,手中拿着蒲扇,对着炉子煽火,小九睡眼惺忪地凑了过来,低声道:“店都打烊了,还把那人放进来?” 吴叁娘一把推开他:“去睡觉。” “等他走了,我再去睡。” “他一时半会走不了,你先去睡。” 小九揉了揉眼:“阿姐,大半夜的,孤男寡女在一起,我不放心。” 吴叁娘捏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道:“我的话你也不听了?” 小九连忙躲得远远的,小声嘀咕:“不就是想赶我走。我走就是了……” 酒温好了。吴叁娘端上了酒,又送了一碟盐渍梅子。 “这是枇杷酒。” 吴仁本以为吴叁娘要吹擂一番,没想到她放下酒,便转身走了。她没再理他,而是就着灯火看账本。 吴仁将酒一口闷了,端着空酒杯,高喊:“给我续上。” 桌上有酒壶,但他要吴叁娘亲手满上。 吴叁娘闻声,便过来为他斟酒。 他的脸酡红,乌眸中映着一簇光,似星火煌煌。 “你……为何要问我是否婚配?”他的目光就这么凝在她身上,似乎要将她灼出一个窟窿。 “都是些女儿家的心思罢了。” 女儿家的心思,就是那种藏在心里,又会引人抓耳挠腮的心思。 吴仁怕她又走了,不由地出手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手往后缩,他却攥着不放。 “大人这是何意?我虽出身风尘,但也不是可调笑之人!” “这回为何要躲我?”吴仁问她。 “大人说笑了,只是大人吓到我了。” 吴仁的手攥得愈紧,手背上青筋暴突。吴叁娘的手已经成青白之色,手骨差点被捏断。 “你引我往那处想,我既来此处,为何又如此疏离?给我绕这么大圈子,不就是想告诉我匈奴人之事?说吧,你背后是哪个主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