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台下,跑来看热闹的学生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地。 飘落的透明伞在风雨中来回挣扎,似一根怎么都抓不住的绳索,穿透人性的恶,捆绑纯朴的善,渐行渐远,所有的美好轰然崩塌。 墙倒众人推。 17岁的乔浠第一次深刻体会这个词的意思。 她膝盖磕破了,鲜红的血渍湿润校裤,地面积水湿滑,几番爬起未果,宛如一条人人喊打的落水狗,身边围了很多人,没有一人上前,最后还是戴眼镜的短发女生仗义出手,顶着被所有人孤立的压力替她找回伞,低身扶起她。 “乔浠,你没事吧?”赵欣蓓担忧地看她,扶了下滑落的无框眼镜。 她冻得嘴唇发白,浑身瑟缩颤抖,轻轻摇头。 初秋的傍晚,风吹在湿冷的皮肤上,如细针般连绵穿刺。 膝盖的伤口持续发酵,生理上的痛远比不过徘徊在她四周的议论,捎着刀光剑影的狠,不触及皮肤,直达灵魂深处,杀人于无形。 短短一周,她从遥不可及的校园女神坠入尘埃,往日的追捧变成无止境的污蔑,就连前几日还满脸羞涩给她递情书的班长,转背也在学生群里跟风造谣她是有钱人的情妇。 这一切的源头,仅仅只是两张模糊不清的照片。 她满腹委屈无人说,偷偷躲在被子里哭过几次,时间很短,声音很小,害怕隔壁房的人听见。 她不想让他担心。 * 雨渐渐下大了,砸得伞面啪啪作响,眼前的视野变得模糊,天地间水雾朦胧。 周边看戏的学生很多,喋喋不休地附和声似一把锐利的匕首,捅破耳膜,直直插进她心底。 乔浠右腿受伤,行动不便,矮她半个头的赵欣蓓小心翼翼地搀扶她,两人挪着步子艰难移动,好不容易突破人群,可再往前,前方的路被人挡住。 以周露为主的小团体,也是刚才恶意推搡她的始作俑者。 三人手段之毒辣,五中人尽皆知,几乎无人敢惹,凡是你能想到的校园霸凌事件,她们绝对有过之而无不及。 “啧啧,我们美丽的校花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呀?” 周露有一头惹眼的酒红色长发,马尾高高束起,长脸凤眼,脸上粉很厚,唇膏抹着鲜艳的红色。 另外两人是她如影随形的小跟班。 胖的叫刘莹,满脸痘痘,高大壮实,宛如一辆无坚不摧的坦克,出了名的下手狠,说话亦是阴阳怪气,“是不是回家后赶紧扑进叔叔怀里撒个娇,不然那些名牌包包是怎么来的?” “谁说不是呢。” 瘦的那个叫沉怡冰,个子不高,偏干瘦,说话总是笑眯眯的,特别爱在背地里造谣拱火,“校花同学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多的是叔叔掏钱买单,我们没有人家那么高的段位,活该穿些破烂。” 周露讥讽的笑,“卖身的境界,只有那些不要脸的人才懂。” 乔浠闻言抬头,不卑不亢地同她们对视。 她本不想招惹这班人,可这三人宛如一张撕不开的狗皮膏药,无孔不入地追在她身后狂吠。 她明白她们并不在乎所谓的真相,只是缺少一个扳倒她的契机。 * “你们不要太过分了。” 一直沉默的赵欣蓓突然挡在她身前,她取下挂满水珠的眼镜,紧张得手都在抖,扯着嗓子冲那些人喊:“一张照片证明不了什么,你们不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污蔑别人,除非拿出证据来,不然我就去老师那里告你们诽谤!” 落地的字音铿锵有力,在场人都惊呆了。 周露脸上挂不住,身后的刘莹怒火中烧,上前猛地推搡她,恶声恶气地吼:“有胆子你就去啊,看我抽不死你。” 她踉跄地往后退两步,乔浠伸手扶住她,目光狠决地盯着刘莹,“你再动手试试?” 刘莹微怔,有些忌惮于她的警告,可周边那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