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浩初啃着手里的饼心中怪异。 那老头儿确实让人出乎意料,谁曾想他只是求宋先生放人一马。 不是放他,而是放乡民…… 赌气似的又咬了两口,他将饼放到一边。这饼明明干巴却如沸水一般在胃里翻腾。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在两百多年前,他们也算是同一国的,只是现在他们确实是仇敌。 鹿乡镇也有人在战场上杀了齐国兵士。 翠微不老,涓水长流。 罢了,待日后齐国一统天下之时,让这里正能安享晚年吧。 左灵念书的声音渐渐轻下来。 先生撑着额角,呼吸平缓。 他已经睡着了。 如缎般的黑发顺着身形轮廓蜿蜒而下,白玉面庞,浓密长睫只在尾尖儿略翘,鼻梁阴影在车帘轻摇中来回偏移。 嘴唇轻抿,微薄,这样一看就有几分严肃在。 但若他睁开眼睛,就能引得人将目光集中于他温和的眼眸柔光中,也就不那么让人畏惧,反而觉得亲切。 先生是她十七年岁月中见过最为标志的人,衣衫总比旁人捋得更顺,外人面前也总是谦逊有礼的模样。 所以他湿润的肌肤只有她触摸过、弯弯绕绕的长发男妖模样也只有她见过吗? 先生在床上时总是强势而热情的,一旦下了床,他就是那个冰壶玉衡的谦谦君子。 翻开里正给的通关文书。 先生有了一个“新名字”——宋明煦。 先生来鹿乡镇不过短短一年,他不曾见过里正的敦厚,但她知道。 父亲身子不大好时带她去建安镇与程家议了亲。 因此她也明白鹿乡镇与外面的世界其实是有些不一样的。 初到建安镇,与父亲吃了两碗豆腐脑,老板要了十文。父亲与之理论,那老板满脸嘲讽,“吃不起别吃啊。” 而旁人似是司空见惯,并不沾染晦气。 这样两碗豆腐脑,在鹿乡镇只要两文。 一路行来,商贩热情,他们却不敢停留,径直往程向阳家里去。 到底还是触了眉头。 老远就感受到了前方的人仰马翻,她和父亲紧忙排到一边。 一个无知幼童冲出街道,骏马受惊,肥头大耳的男子从马上跌落。 他极为不雅地当街揉屁股,“不长眼的东西,给爷带回府上,做童子盂。” 那小童的母亲大惊失色,“郭少爷,稚子无知,还请少爷放他一马。” 华丽服饰也挡不住肥猪般的身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