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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为礼,躬身拜请。

    昊悍一愣,长空这是在邀他?

    「朕应爱卿之请。」笑。

    摒退左右,二人就着淡淡月辉,一前一后漫步在御花园的曲巧小径,走着走着,昊悍突然止住脚步,回头。

    「说吧,有什么事情?」长空怎么可能无故邀他散步。

    闻言,长空并不讶异,只是微笑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昊悍。

    「这是…?」

    「茈攸来的信,说是他对传说中极北之地的夜空出现不明光彩之异象非常感兴趣,因此准备动身前往一探究竟,上头还提及,他将您搁在御书房架上的鹿皮大衣顺手给窃了,希望陛下宽宏大量,不要处罚他。」真是善体人意的孩子。

    昊悍讶然,赶紧拆看信函,攸儿………

    「陛下,茈攸一定能将您的心意很好的传达给郑泉殿下,请您宽心。」陛下是不得已的,昊日殿下、郑泉殿下、茈攸殿下都明白。

    政治是个大染缸,只要身在其中,就无可避免的会纠缠一些是是非非,郑泉殿下不远离流苏,总会有官吏想要拥戴二主,兴风作浪,谋求私利,要避免祸事再起,就必须一次断的乾乾净净,绝了所有可能妄想,方能确保传位安定,治世太平。

    待陛下驾崩之日,新君继位,大赦天下,即可正大光明的迎回郑泉殿下。

    陛下绝非冷酷无情,只是他必须先是作为皇帝,之后才是作为父亲。

    茈攸带走的鹿皮大衣,恐怕是在决定郑泉殿下的流配地时,就偷偷製办的,那是怎样被狠狠撕扯的一颗心啊……长空彷彿可以看见夜深人静时,陛下一人独坐,手里轻抚着膝上大衣,桌案上搁着草拟一半的圣旨,砚台里的墨水乾了又磨,磨了又乾,罗卡角三个字仍迟迟无法下笔…

    「嗯…」攸儿过去了,也好。二人一起,说话有伴。

    「另外………」长空不知怎么藏的,在袖里掏了掏,突然变出一壶二杯。「陛下病体初癒,本不宜饮酒,但臣问过太医了,些微无恙,今夜星光灿烂,月色皎洁,风情正好,又有摇曳春花映称相伴,陛下可愿与臣共饮一杯?」长空恳切相邀。

    先是散步,后是书信,现是共饮…长空…你、你是在担心朕吗?

    心口乍时一片温暖。

    「……你可别太宠着朕啊。」接过酒杯。

    「如果是这种程度,臣以为完全没问题。」轻笑,提壶斟酒。

    月色下,两人轻碰杯缘,清脆一声,仰首乾尽。

    「吶…长空。」身体悄悄挨过去,轻轻握住他宽袖下的手,没躲开。

    「臣在。」不闪避,四目相接。

    「你可不可以直接叫朕的名字。」冀望。

    「不可。」乾脆。

    「为何!?」

    「不合礼数。」这不是当然的吗。

    「你就直接叫攸儿的名字!」指控。

    「那不一样…」头痛了…

    「哪里一不样?朕要跟他一样!」坚持。

    「………」总算知道茈攸的那个拗脾气是遗传自谁了。

    「长空…」见对方沉默不语,他语气放软,略带央求:「朕说过…朕喜欢你,所以在只有两人的时候,希望你不要把朕看成皇帝,如果朕的每一句话听在你耳里都像是命令的话…朕会很难过……」

    「陛下…」他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缓缓开口说道:「…臣可能永远也做不到不把陛下当成陛下看待,臣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情…」

    自小至今,他内心深处最坚贞的信仰与盼望,就是把一生託付给值得效忠的君王。

    昊悍,就是他的王。

    寻寻觅觅,终于追寻到的王。

    他怎么可能不把他当王看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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