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渡进门上掛着七字的府邸,老娘脸上三条直线再次降下,忍不住心底的徘腹,朝坐在隔壁的兔崽子嘲弄说:「该不会你府上门前刻个九字吧?」见他头一转开心地直点头:「七嫂说得对极!我府上正是个九字,七嫂真是心细。」呿…蠢蛋,不知道老娘是在讽刺吗?真是… 前院的大气不比宫里差到哪儿去,一条长长的大道,两旁站着雄赳赳士兵,一经过,分别行了军仪礼,到了主屋前面则分了两条路,我们往左边行去,过了一道造桥,入目竟是金黄的色彩,一棵棵足有千年歷史的银杏美丽优雅地让阳光繽纷照射着,沿着通道弯进了两个白色石柱,延伸进了另一个院落,一棵长着特别好的银杏树下,摆着两张躺椅,上头搭着竹编的高棚子不遮住视线,看起来入景极了…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一旁听着他说:「前阵子七哥不在府上…特地传信给我,让我替他去北边故乡运来百来棵银杏,一一种在他院前及两旁道上,问他原因也不明说…也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不过这样瞧着倒让我也挺想在自个儿府里栽下几棵,解些乡愁…」 我忍住心底疑惑莫不坐声,该不是那小霸王同他老爸说了什么,才让这儿多了些让我不禁多想的东西…一闪神,马车已停妥在院落前,他下了车,扶了我一把,「七哥就在里头了,瓏灭正照看着,我陪您进去。」我点了头随他上了台阶,两旁侍女替我俩开门,矮身行礼,「九爷,夫人吉祥。」 我多看了她们两眼,想起是两月前在风雪里头那两名侍女,朝她们点头致意了下便跨了进去,里头是一方小厅,地上铺着动物毛地毯,行到底处有一道小门,那兔崽子熟门熟路撩起了捲帘,让我先过了去再跟上,眼前是一道用上好檀木架成的方形回廊,中间为池林造景,回廊尽头处为一栋两层木屋,他轻推开门,金竹屏风前,一长发男子跪坐于软垫上,桌前一盘黑白棋错综复杂,他手执黑子于空中,迟迟未下。 「瓏灭,怎本王走前你这副德性…回来你动也没动一下。」兔崽子越过门槛,声音不改玩笑,我渡了进去,撇了眼桌上的残局,头也不转问:「白寰,你哥人在哪里?」 回答我的不是他,而是那位身体一动也不动的医者,只听他用着沙哑的嗓音回道:「七爷人在二楼卧房,请便。」 白寰欲随我一同上去,我挡住他,「我自个儿进去便成,你在楼下等我。」有他在闹哄哄的,会让我判断能力降低,上去前,问了那医者一句:「这黑棋可是你下的?」他身未动,答:「正是。」 我回身上楼,拋下一句:「平七六为白子的弱处,一举攻下可赢半子。」 身后传来轻微的叹息,「一语惊醒梦中人…高招啊…真是高招…」我只不过是旁观者清罢了,何来高招可言? 开门入内,一阵延灵花香气扑鼻而来,我忍住翻搅的胃液,憋着气,扫视一周,房间各个角落皆置上炭火盆,床架的正对面墙上,竟掛着老娘…应该是说萧遥的超大幅长发画像,看那稚嫩的清秀脸蛋,年纪应是十四、五岁左右,老娘心底不禁彆扭起来,活到这把年纪,只有我把偶像的海报掛在自己房间墙上的份,何时见自己的画像放大数倍当佛供奉的?循着床边走去,一抹修长熟悉身影躺于床榻,本已透白的肌肤更显苍白,彷彿随时会消散于空气中挥发不见…我轻抚着他紧闭的眼眸,几缕细发垂下,替他拨拢好,掀开整齐的厚被子,露出未穿内衣,裹着厚厚白纱的上半身。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子,割开胸前白纱,露出了左胸上明显未癒合的烂疮口子…我用一旁布巾将黑得像烂泥的外伤药擦掉,仔细观察伤口皮肉组织,定是箭入得太深,取出时夹带的利针又再次撕裂破坏,造成心脏组织严重受损,可能得割开皮肉逢他个十几针了,撇眼看向另一边,发现靠近右胸旁有一道类似星形的伤疤…那处怎看怎眼熟,却想不起在哪碰过,算了,定是自己多想,转身替他盖好被子,想着该如何动刀才是最安全。 闭上眼模拟了一下可能性,在脑海里构图成型、剖析、重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