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明亮鲜活生动。 于是她听到自己胸腔久违的热烈跳动。 想要呵护这朵美丽的花无虞盛开的念头与想要彻底摧毁这捧挣扎的火焰的欲望在她身体四处冲撞,顺着血脉游走,随着心脏鼓噪,不断地、不断地怂恿着她、刺激着她,叫她在善恶边缘摇摇欲坠。 直到那双眼睛看到了她。 剥离掉愤怒与屈辱后,略带着诧异和疑惑的眼,像是清晨薄雾弥漫的森林里独自立于山泉旁低头啜饮的幼鹿,被身后突然发出的细碎响动惊吓到,忐忑不安地回头看过来的情状。 在那一瞬间,她的手比她的大脑动得更快。 手里还冒着冷气的易拉罐就那样径直丢了过去,砸在其中一个男生背后发出的闷响也瞬间拉回了她走神的思绪。 围殴的四人转过身来,连同踩在他头上的那只脚也一并挪开了。 于是被放开的花枝颤颤巍巍站了起来,纤细的枝条,青涩的花蕾,伴着大雨的冲刷,在她面前露出了原本的模样。 她就这样撑着伞,隔着泼天的雨幕,却好似毫无遮挡般,看清了他眼底的焦急与催促。 明明被逼到这份上,遇到难得多管闲事的好心人,他的第一想法竟然是害怕牵连了她。 是从前未能蒙受类似的好意,还是认为她并没有摆平一切全身而退的能力? 那两种矛盾的心理因为她对他的好奇而暂时偃旗息鼓,不再作祟,她终于腾出空闲来处理这四个碍眼的施暴者。 随身携带的报警器在嘈杂的雨声中仍旧发出了震慑人心的尖啸,正要上前的四人略显恐慌地对视一眼,还没交汇出个结果,就在见着急匆匆赶来的司机后毫不犹豫地落荒而逃。 很多时候,面对武力值或威慑力明显高于自己的存在,哪怕是身为惯犯的施暴者也会聪明地选择避其锋芒,自我保全。 壁虎尚会断尾求生,身为高等动物的人类又怎么不知道趋利避害呢? 可,或许是她伪装的外表足够善良无害,也或许是她确切将他从别人的拳脚下救了下来,当她将伞撑到浑身湿透的他头顶,问出那句“你要跟我走吗”时,他竟没有丝毫犹豫地点了头。 她捡到了一只漂亮又可怜,柔弱又倔强的小猫,而呵护他、培养他、想要看他能够成长到何种状态的心理暂时占据了优势,于是她将那些阴暗的、凶残的念头一并藏进内心最深处,暂且选择了用善良的表象去安抚这只初来乍到的小猫。 最初的半年,她的确是非常认真地在清理这只脏兮兮的小猫。 杂草一般不堪的过往,被踩在脚下欺负的屈辱,上不得台面的畏缩怯懦,一点点地,连根拔起,然后,赋予新生。 于是这只自己选择抛弃此前一切留在自己身边的小猫,浑身上下,彻底烙上了她的印记。 喊了他半年“艳艳”后,他终于拥有了一个全新的名字,宴倾。 曾经狼狈不堪的花蕾,终于被她养出了一点精致模样。而他对她的无条件信任和全身心依赖,也叫那本就不甚牢固的枷锁裂开了一道缝隙,恶意从里面一点点渗出了浓黑的触角,悄无声息地往这努力生长的花朵上一点点蚕食着。 他或许并没有意识到,他如今用在她身上这步步为营的试探,正是她此前用在他身上的手段。 温水煮青蛙一般,将他一点点地驯化。盯着他盛放的同时,也时刻思考着,摧毁他的底线到底在哪里。 覃与闭上眼,唇缝溢出细密的轻喘,她的指尖毫不怜惜地嵌进手下细滑的肌肤,任由热水带着淡淡猩红色从指缝流走。 这一次,她会摧毁他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