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大吼大叫?大哭大闹? 「没关係,凯莎,想说什么就说,想怎么骂我就骂,你有绝对的资格。」 凯莎闭眼,试图深呼吸调适自己,但安娜就不要看她女儿冷静,或说不要她为她找别的藉口开脱,因为我就是这样的混蛋。 「凯莎!你的果断去哪里了?拔太多草都把你的锐利磨平了?因为你叫我妈,所以我无论做什么事都是可以的?凯莎,你比你妹妹还没种,凉冰可是立刻骂了我神经病脑袋有问题!凯莎,我跟你说话的时候你要看着我!」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声嘶力竭,凯莎猛力睁眼,她这一吼,嘶哑了整片农田都似要哭泣,连远在屋里的凉冰听到了都忍不住为她姊姊悲泣。 「你跟鹤熙……怎么可以这样……」 凯莎上前揪紧安娜的衣领,满脸泪水,声调凄惨无比。安娜没有动,跟她女儿面对面,眼泪一同落下,她其实很意外,因为她没想到凯莎说出最令她受不了的话,仅是如此而已。怜风在一旁想插话阻止,被安娜制止,吼着让她离开,她本就不该出现。 到此,凯莎觉得够了,愤怒甩手,她不知道还可以看哪里,哪里都不是她可以去的方向,她的头脑没办法再装更多她承受不了的东西,她想要成为的人,她想要爱的人,她无法掌控她无法理解,她以为全世界每一件事都可以有一个合理的解释,却没想到这些理由竟都无耻到令人无法想像,凯莎最后无言离开,所有理智尽数崩塌,每一步都是勒喉。 没有人告诉我,没有人告诉我!凯莎在家门口跪地痛哭,那是最痛的,否定过往坚信的全部,接受现实的残酷。凯莎现在情绪溃堤,不是被欺骗,是终于明白了不可能无坚不摧的自己,所有的防卫与曾经的理想都结束了,当鹤熙不如她想像中完美、美好,当安娜不如她想像中令自己尊崇、敬仰,她抓紧地上的土,哭到昏天暗地,她只剩下她自己,身为人的孤独啊,寂寞,多绝望。 凯莎陷入自我的悲戚中,而还处在池边的两人是另一种折磨,安娜赶不走,怜风压根没想过要自由,这是最可怕的。安娜没打算吻怜风,然后在野地里脱光彼此,虽然她是很想,因为她也需要怜风的安慰,因为她也好想被怜风爱,多想放下过去,好好的被爱、去爱。但从今晚开始,凯莎要恨她了,所以她不行了,所以她拿出她们之间最伤人的方式-安娜从口袋拿出戒指交给怜风。怜风见到戒指,她要发疯,她从没见过安娜戴戒指,却是十六年来每天都带在身上,怜风整个人都失了魂,心动跟心痛并存,她要跟安娜争辩,安娜狠心说再也不见,把她硬扯上车,绑她的双手在车上,不准她动不准她跳车,让她的随扈开车。 「滚!滚啊!」 今夜是让多少人对爱失望心碎,安娜深知这份孤寂,身为人不得不学会,满身刺的自我虐待,其实安娜真正要拥抱的,不是丹尼尔不是怜风不是卫斯理不是凯莎凉冰,而是她自己。当那一声枪响,一颗子弹从安娜的身体穿过,震醒了跪在地上的凯莎,床上的凉冰与蔷薇,在树后等她的卫斯理,车上挣扎的怜风,所有关心她、爱她的人。 安娜左手按着左腹,惊吓,也不惊讶。安娜苦笑,慢慢低头看着鲜血染红这副她认为早该去死的身体,这一瞬间她竟然发现,原来她一点也不想死。 「真、真他妈……疼……」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