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有半个时辰了。” “呵,高大人真有闲情,莫要浪费这辰光。大监,把这些工部的折子给高大人拿过去,就在朕这里处理吧。”卫杞嘲讽道。 大监照做,高云衢便真就跪在堂下,伏着身子,自觉地处理起公务来。 卫杞见状又是一阵气恼,又晾了她一会儿,这才走到她面前,开口问道:“你真就不恼?你的学生构陷于你,换了是朕恨不得立时便宰了她,你还跪在这里替她求情?” 高云衢放好折子,方才直起身对卫杞拱手道:“正因她是我的学生,我才知道她的为人,她必不会做这忘恩负义之事,其中必有隐情。” “高云衢啊高云衢,你该知道,朕现下心里想的只有楚州,你倒是给朕出个主意?怎么能尽快平息事态让你快些出京,又能叫你的好学生不受牵连?”卫杞两手揣在身前,食指轻敲另一手手背,缓缓道。 “臣今日便可离京,乔装前往楚州。陛下旨意已下,一日不罢黜臣,臣一日便是钦差,立时出行也是职责所在。” 卫杞闻言扶额:“你不要名声了?那吕颂年虽是咄咄逼人,说的却也没错,这档口你避开,叫旁人怎么说?说你怕了,说你离京避风头?” 高云衢没有答话,只是俯身下拜。 卫杞叹气:“你真要保她?” “是,陛下。” “不论她做了什么?” “……是。哪怕是真的构陷了臣,也请陛下留她一命。” “为何要做到这个份上呢?” “教不严,师之惰。她是臣的学生,做错了是臣没教好。臣用臣的一切恩赏,换她一条命。更何况,臣还是信她不会。” “朕知道了,你滚吧,今晚悄然出京。” “臣叩谢陛下隆恩。” 卫枳在牢狱之中瞧着方鉴亦觉得有些怪异,她听崔苗隐隐提及过方鉴对高云衢的心思,怎么也想不到这事与方鉴有关。她本想留些情面,但方鉴闭口不谈,只与卫枳打转。 卫枳急了:“小方大人何苦呢?这牢狱酷刑又哪里是好受的?” “殿下忘了臣之前是做什么的吗?臣再清楚不过了。请吧,殿下。” “来人,上刑。挑些体面的,别搞得血肉模糊。”卫枳皱眉。 挨了没一会儿,崔苗来了,在卫枳近前耳语一阵,卫枳便叫了停,挥手叫其余人等退出去。 她指了指方鉴对崔苗道:“你与小方大人说说罢,莫要叫我难做。” 崔苗站到方鉴面前开口道:“今天夜里高大人已经出京去往楚州了。” 方鉴本是眯着眼喘气,闻言猛地睁开眼睛:“哪里来的消息?” “我是陛下的中书舍人。”崔苗回道。 “她到底还是……那个高云衢啊……”方鉴叹气。 崔苗闻言大惊:“所以真是你做的?你疯了?” “当然不是。”方鉴理所当然地道,“只不过进这监牢的时候想岔了,以为自己能拖延她出京的脚步罢了。” “方临深,你是不是有病啊。”崔苗气结,破口大骂,但也松了一口气,瞧着方鉴狼狈的样子红了眼睛。 方鉴移开了目光,不敢看她,转向卫枳道:“殿下,臣有冤情要诉,您准备好听了吗?” “讲。” “她真这么说?”卫杞听了卫枳的回奏,脑中转得飞快。 “是。方鉴请求三司会审,陛下亲鞫*。”卫枳回道。 卫杞想了想,忽地笑起来:“高云衢这个学生跟她真的是一点都不一样。好罢,如她所愿,明日早朝当着满朝文武审她,看看她能不能给朕一些惊喜。”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