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少时淘气,叫他追着打了三条街,大娘子哭嚎了一路……”崔苗说起来都心有余悸,那三条街住的都是高门大户,那一日每户的孩童都觉得父母看自己的眼神里带着一些别的味道。 “这……这也过于严苛了……”方鉴也不曾想到是这样一户人家。 “所以他们家子弟皆有出息,魏大娘子现今在西南边军是小有名气的一员小将,二娘子跟在侯爷身边,也是战功赫赫。”卫枳接道,“总之,以武威侯眼里揉不得沙子的脾性,是绝不可能做出这等事的。” “会不会是恶奴借主家名头生事?”方鉴想了想又道,“我查了那处别院,是在魏小郎君名下。” “魏立淮?”卫枳一听便笑了,“这好办呐,我进来的时候可看见他了,唤他过来一问便知。” 魏小郎君才过弱冠,前头还有两个阿姐支撑家业,侯爷年纪大了又常在东南,倒也不怎么管束他,叫他长成了浪荡纨绔的模样。 “阿枳姐姐,好久不见你出来玩了,我可想你呢。”魏立淮也曾是跟着卫枳飞鹰走马的一员。 卫枳笑道:“少来,你怕不是早就忘了我。” “哪能啊?”魏立淮长得清秀可爱,甚是讨喜。 卫枳便与他介绍了方鉴与崔苗,并说了前后因果。 魏立淮一听便急了:“绝无可能!我怎么会做这种事!阿爹会打死我的!” “那是否是恶仆背主?” “我长姐幼时不过是年少无知进过一回赌坊就被我阿爹追打了三条街,他最是厌烦这害人的玩意,全家上下皆知,谁敢去碰这事呢?” “敢问郎君,那处别院现下是何人管事?”方鉴思虑片刻问道。 “哪处?”魏立淮一看便是不知庶务的性子,名下有几个别院都记不太清楚,方鉴便与他说明了位置。 “啊,那处还真不是我家的别院。”魏立淮想了想,“几年前有一回在悦和楼,一位郎君手头拮据结不出账,我见他相貌堂堂、衣着华贵,应是一时不趁手,便替他结了账。一问果真是富庶之家,只不过家人不在身边,又丢了钱袋。他家在澄州,因为感激于我,离京之时将自己住的那处别院赠与了我。”魏立淮是个不通庶务的,旁人给了他便拿了,他眼中一座宅院与一块美玉也无不同,也没当个事,转头便忘了,也没派个管事去看看。 方鉴又问那人细节,魏立淮想了又想竟也想不出来,又是断了线索。方鉴面色有些难看,卫枳崔苗亦有些紧张,此案的线头断得整整齐齐,最后一环竟落在了武威侯府,叫人不得不深思。 魏立淮见她们神色不对,便也有些慌神。 方鉴看他模样便知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儿郎,断是布不了这么大的局的,便安抚了他,又问能否让京兆府入别院查案。魏立淮忙不迭地应了,特意派了家中管事与她们一道。方鉴与谢悯带人仔细搜了,却也没什么收获。 这头方鉴诸人还在查这无头公案,那厢家中有亲属陷入牢狱的权贵们则急得到处找门路,不说脱罪,至少也往轻了判些。 尹默和沉铸皆是滑不溜手,面上说着尽力,话里话外却都推到了方鉴头上,他俩之前便领教过方鉴的铁面,这回这案子又注定了迟早要上达天听,他们自不会在这时候沾湿了衣裳。 于是上下压力又到了方鉴头上。方鉴才带着谢悯查了别院,正是一无所获,又往狱中审了一通,仍是没有头绪。谢悯劝她且先休息,莫要急躁,她听了,到了下值的时候便径直返家了。 她一路都仍在复盘这件案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