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考察如火如荼,如方鉴这个级别的官员主要由御史台与吏部考功司稽查考核,再由吏部文选司根据查勘结果重新派官。方鉴寻的是范家的门路,范家现今是朝中第一大势力,背靠着左相范映,各处都卖他们面子。吏部原是保守一系的势力,吏部尚书乃是吕颂年,蔡相致仕后,?他便失了依仗,自是再难坐稳这吏部天官的位置,便转任了礼部尚书,依旧是身居高位,权势却大不如前,他也算是听进了蔡铨的教诲,沉寂下来韬光养晦,以待时机。新任吏部尚书自是范映信赖之人,对范听融这个范家子侄也是多有照顾,加之范听融在中低级官员里素有交游,替方鉴办这事倒也算不上困难。 最终方鉴定下的去向是转任京兆府正六品判官,主刑罚诉讼。方鉴对此还算满意,虽还入不得六部,但京兆府地位特殊,权重事杂,亦是很好的机会。 倒是范听融觉得不算什么特别好的去处,在她眼里京兆府管着整个京城的琐事,可京城又是什么地方呢,往大街上随处抓一把便是七八个权贵,就算是商户小民也是骄矜得很,并不如普通地方百姓那边惧怕官府。朝中皆知京兆府尹不好当,其下的属官自也难做。范听融自觉理亏,特地送了礼物与她致歉,方鉴自然不会如此想,又回了礼再次感谢。 方鉴去与高云衢说这结果,自那日后,方鉴对高云衢更亲密了些,围着高云衢打转讨好的模样像只憨态可掬的小犬,常逗得高云衢发笑。高云衢试了试推开她,不曾推动,便也随她去了,只要不过线就可。方鉴似得了什么鼓励,越发地得寸进尺,偶尔还会有一些似是而非的肢体接触,叫高云衢恼羞成怒了,再退回到合适的距离赔笑,哄得高云衢再度开怀。 高云衢听了她的话,沉思了片刻,道:“倒也还算不错,京兆府虽在京中,做的却也是牧民之事,虽琐碎难办了些,却也是难得的历练。” “我也这般想。”方鉴面上带了些小小的自傲,年轻便有些无限的热忱,不信有什么能拦住她,“老师有什么可以教我吗?” “并无。”高云衢接着往前走,话语轻飘飘地随风而来。 “老师?”方鉴心中不安,快走几步伸手揪住了高云衢的袖口。 高云衢顺势回身看向她,又瞪她:“松手,像什么样子!” “不要。老师没有什么要教我吗?”方鉴不肯放,又问了一遍。 高云衢无奈地放弃叫她松手,看着她道:“你那天的话我仔细想了想,觉得不无道理,以往我总怕你走不稳要跌跤,却没有留意到跌跤也是经历的一环。京兆府不是个好做的差事,你是定会吃亏的,但这些亏唯有你自己遇上了,才会记着,我又何必多说。” “老师说过的话我都记着。”方鉴已是二十又四,可高云衢看她仍当她是个少年,她的眼中也总还有少年人的真诚与火热。 “那是不同的,”高云衢趁她不备,从她掌中抽出了自己的袖口,一边整理袍袖,一边道,“总之遇事多问问上官,出不了什么大事,按你的M.ZGXxh.orG